像顽童一样的西西——论西西《我城》的顽童体

 2024-02-04 17:33:12

论文总字数:9817字

摘 要

西西的《我城》质朴有趣,用顽童一样的笔调展现了西西眼中的香港以及对香港的年轻一代所寄予的希望。本篇论文将西西的《我城》作为研究对象,立足于文本的细读,结合现有研究、其他女性作家以及她本人的其他作品进行对比和比较,紧扣《我城》的“顽童体”(西西开玩笑地称自己绘画配图、与内容契接的文学形式为“顽童体”)这一主题,突出西西自己本身就是生活中的“顽童”这一身份,旨在展现“顽童体”的有趣之处、特别之处并认识“我城”香港以及“我城”中的“我们”,深刻挖掘“顽童体”《我城》的存在意义。

关键词:顽童体;幻想性;香港意识;说梦人

Abstract: My City, the work of Xixi, is not only plain, but also interesting. It uses urchin body to show Xixi"s hope on Hong Kong and the younger generation of Hong kong. The thesis will study My City,the work of Xixi,from the the intensive reading about the text, combine some studies which some scholars have carried on and make comparision with some female writers and her other works, and make a close link to the topic of My City. Urchin body show us that Xixi herself is an urchin in her life and the final aim is to show the readers the interesting and special place of urchin body ,and make readers link My City with Hong Kong and recognize the meaning of "we" in the text and the existence meaning of urchin body in my city。

Keywords: Urchin body;Fantasy;The consciousness of Hongkong;that dream

提到香港作家、香港文学,大家想到的一定是香港文坛上的“三大奇迹”,也就是亦舒的言情小说、倪匡的科幻小说和金庸的武侠小说,还有可能想到李碧华或者蔡澜,但很少会有人会提到西西的名字,尤其是放在2011年以前。

说起这其中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西西在文学创作上的造诣同以上几位作家相比有所逊色,而是她的作品在我们内地出版较晚,传播也比较少的缘故,反倒在台湾以及港澳地区,西西的作品得以盛行和传播,拓展了中文的语言魅力和表达能力,光台湾洪范书店一版就再版了20本作品,由此可见,魅力不可忽视。不同于西西,其他几位香港文坛上的大家在内地确实风生水起并且一再不衰,金庸的武侠小说在我们内地荧屏和银幕上数不胜数,很多作品还被反复改编、重拍,除了媒体以及观众对不同版本的比较和讨论产生了极大的舆论影响外,他的作品也承载了一代人的武侠情结,奠定了他不可动摇的"武侠盟主”的地位;亦舒的言情小说擅于把爱情和婚姻用文字阐述和解说得淋漓尽致,深受女性读者的喜爱,也成为了许多人爱情的参考书;倪匡的科幻小说"卫斯理”系列风靡全球,在内地也是大受追崇,掀起一场又一场大脑的极限思考和科幻风暴;李碧华笔下的爱情故事以及蔡澜的"吃喝之道”也是深受追捧,蔡澜也比较新潮,到处寻找美食,今天还使用新浪微博和大众分享美食并且拥有许多粉丝。相比之下,西西在内地成名的确太晚了,直到2011年,江苏文艺出版社在上海推出了她的"顽童体”代表作《缝熊志》,她的作品得以展览和进入大众的视野,也就是这时候西西的作品才第一次被内地读者接触到,就是这样一次机会,西西便得到了喜爱。担当《缝熊志》这本书出书事物的责任编辑雷淑容谈到这本书时候说,因为西西不是畅销书作家,所以西西在香港这个文化戈壁里面一直都是被埋没的状态,直到成名四十年后《缝熊志》才在内地出版,接着其他作品陆续得以和读者见面。

一 关于作者:顽童西西

西西,女,原名张彦、张爱伦,笔名皇冠、蓝子、凯旋门, 1938年生于上海。小学在上海度过,1950年同父母定居在香港。初中时代已开始投稿,著作量多而丰富,出版有诗集、散文、长篇短篇小说等近三十种,至今笔耕不辍。由于生活经验的丰富以及生活过早的变故和生活的困难,使她有丰富的阅历和独特的生活体验,所以她才能看得清形形色色的人生世态,并且能够保持内心的本真,用文字和态度去展现她眼中和心中的香港。

她最早的作品是一首十四行新诗,50年代的时候在《人人文学》上发表,从那之后便一直致力于写作,虽然生活上的确需要稿费的支持但对于西西来说更多的还是她的志趣所寄,除了诗,初期还写过电影剧本,如龙刚导演的《窗》等,但她更多的成就还是表现在小说上。主要代表作有:散文集《交河》;诗集《石馨》;长篇小说《我城》、《哨鹿》、《候鸟》;中篇小说集《草图》;短篇小说集《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春望》等。她目前已经出版了29部作品,4本英译作品,以《哀悼乳房》、《我城》、《飞毡》等作品最有影响力,她的短篇小说《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在1983年获联合报第八届小说奖之联副短篇小说推荐奖;1999年,以自己的长篇小说《我城》进入《亚洲周刊》二十世纪中文小说的一百强之列;2005年,在王安忆、陈映真之后成为第三个获得世界华文文学奖并获得了“华文奥斯卡”美誉的中文作家。

西西曾用“张爱伦”为笔名,也不可妄下定论随意来与“张爱玲”比较,毕竟光从名字来看还有一个更有名的“爱伦·坡”,但两人在中国文学史上都是非常著名的女作家,先来谈一谈张爱玲,中国现代作家,代表作品有《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在女性的婚姻问题和爱情问题上,她用冷静清晰而又细腻丰富的文学重现了在当时新旧文化交锋时代,人们内心深处的情感,与西西最不同的是她的文字一看便知是女人所写,因为强烈的女性意识在她的作品中是一大特色,而西西的文字有很多读者在不知作者性别的前提下总是误认为她是一位男作家;再同与西西一样是都是香港女作家的亦舒比较一下,亦舒的作品更重情节容易读,两个小时差不多可以读完一本,因为更重情节,而西西更重语言和文体,所以在情节上,亦舒胜西西一筹,读者往往能够一旦捧读便一气读完,轻易就跟随着情节的发展产生内心的变化,而且最后的结局又往往出乎意料,能够让读者意犹未尽。当然容易读的原因并不只是因为情节跌宕起伏,还有一个原因是她的语言形式也比较简单,通常一个段落只有一两句话,这样的书特别适合节奏比较快、工作很忙、内心相对浮躁的香港人来读,书中穿布衣棉麻,思想果断、追求精神自由的新女性也给香港女人带来极大的激励作用,不仅在香港,在全球都有非常多铁杆读者,所以两人比较起来,存在了很多不同点,情节的把握方式是不一样的,节奏的舒缓紧凑也不同,但最大的不同点是体裁的不同,亦舒基本上只写爱情,语言简洁,以短句居多,但西西涉及很广、体裁多变,也写爱情,更多写香港意识;另一个作家毕淑敏,将她们俩放在一起比较的原因是她的文字同西西一样有着弱化了女性意识反而增加了男子气概的特点,毕淑敏的文字沉稳、质朴、智慧、率性,有一种“无处话苍凉”的美,给人平淡的幸福感,而西西的男子气概则更多的是与女性的细腻柔美结合,二位都有着不分性别但很有辨识性的作家魅力。

西西一直走在前卫第一线,力求创作上的实践性,变化多奇。目前关于西西的理论研究主要从叙述学、童话写实、图文关系、本土寓言、女性视觉等角度进行研究,其中何福仁将叙述的拼贴和移动的视觉相互比较并且解读为文学界的清明上河图,这样巧妙的对比阅读读出了《我城》的深层魅力,也收入广西师范大学2010年出版的西西《我城》中,从243页到265页,独特的研究角度让《我城》更是大放光彩;林以亮认为《哨鹿》是音乐小说[1];黄继持认为《我城》的文字奥妙在于手卷、开放式结构、连载的三者契合,即时间上和空间上的对立统一。[2]不难发现这些研究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把西西的文学与其他艺术类型进行对读,把作品当成音乐来欣赏,把作品看作画作来观赏,异曲同工,锦上添花。

虽然西西是一位很独特的作家,但是现有的对西西的研究还是很容易陷入困境,她本人便借《骨架》一篇来暗讽乱贴“万用标签”的评论家,的确,要走进一个作家真正的内心心深处就不能依赖已经形成的术语和行话,因此对西西的研究又出现了很多新的方向,比如去挖掘西西新文体形成的主客观因素,也就是她的作品和她本人的关系;另外对西西的研究也越来越倾向立足整体,在研究整体的观念上有所加强,而不是一个局部或者一个角度;更为重要和被大家所注意到的事研究西西一定要多研究西西文字的特色,这种特色是能够直接区分她和其他作家最鲜明的特点。

最为不同的是西西独有的“顽童体”,西西给自己取了这样一个笔名便已经透出了自己的童心有多烂漫,西西就像儿时的乳名,没有什么文艺色彩,但是特别亲切,西西本人也曾这样述说她的笔名:

我朋友大概不知道我小时候喜欢玩一种叫做‘造房子’又名‘跳飞机’的游戏,拿一堆万字夹缠作一团,抛到地面上划好的一个个格子里,然后跳跳跳,跳到格子里,弯腰把万字夹拾起来,跳跳跳,又回到所有的格子外面来。有时候,许多人一起轮流跳,那是一种热闹的游戏;有时候,自己一个人跳,那是一种寂寞的游戏。我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常常在校园里玩‘跳飞机’,我在学校里教书的时候,也常常和我的学生们一起在校园玩‘跳飞机’,于是我就叫做西西了。[3](P3)

她内心一定是一个玩性大发的顽童,自然就能说出顽童一般的话,写出顽童一般的文字来了。当今文坛为什么需要这样的文学创作呢,“顽童体”能够把社会现实都简单化、趣味化,即便是最敏感的话题也能够得到孩子一样无害的外衣,能够被阐述。剖离清楚,并且给人内心最深刻的感悟。她把童话和写实结合起来,用顽童的笔调写香港、写生活中的大小事情,这是文坛上必不可少并且独树一帜的文体风格。

二 关于《我城》:顽童的世界

综观《我城》,西西像一个顽童,用顽童的身份和视角观望香港,自己绘画配图,与内容契合,数量也多,书中的人物设置和语言形式都充满了顽童的特质和智慧开阔的视野,除了展现了她作品中的香港意识,她所戏称的“顽童体”(西西戏称自己书中自己绘画配图,画的扑拙有趣,与内容契接为“顽童体”)充满风趣和喜剧感也贯穿全文。丰子恺也喜爱自配图画,童真有趣,他自己也说大人画孩子一样的简笔画是需要一颗孩童一样单纯干净的心的,必须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孩童,才能画出让人看了心里都干净、跳跃起来的画,才能写出简单但立意明确的故事,才能透过故事展现文字的魅力。

从主要内容来看,《我城》,是“香港本土城市文学之本”的开创之作,风格独特,立意深刻。讲述了阿果眼中70年代的香港,也是阿髪、悠悠、阿傻、麦快乐等一众小人物搬家、求职、打牌、郊游、讨生活的香港,都是一些最普通的故事,却可以透出香港整个城市的本质以及制度下的变迁。《我城》整本书虽然没有过多的把笔墨放在对现实的探讨和直接叙述上,但这是一部与香港现实生活相融汇的作品,虽然写的是现实,不过充满了幻想性,不是平铺直叙,而是另辟蹊径,表面上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但又折射出香港的现实状况,表达自己对香港强烈的归属感,以及对香港开放现状下的深深的担忧,但是即便担忧又依然对自己的城——香港,充满了希望,寄予年轻人希望,也把自己放在一个孩子的身份去相信自己的城。《我城》写我城香港,我们的城香港,一个“我”字就可以感受到人物与这座城市的关系是绑定在一起的。西西对于《我城》的定位是,语言要活泼有趣,要用童话的笔调和笔法淡化都市变迁所带来的能源短缺、自然灾难等问题对一个个“我”带来的忧虑、困扰、矛盾和无奈,要多用童话元素展现顽童的世界和内心,能够去表现平凡人乐观上进的精神,鼓励年轻人按照自己的理想去创造自己心中美丽的新世界。所以《我城》不是单靠反映现实,去回忆香港,去描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历史事件,或者是听比自己经历还要多的老者说起的香港,也不鼓吹标榜自己是过来人的身份、经历见闻和生活经验,而是顽童一样亲近70年代的年轻人,去获得他们的喜爱,能够让这些年轻一辈喜欢来读并且读完之后更想去创造一座新的城,一个新的世界。没想,不仅是70年代的年轻一辈,读到这本书的任何一个人都被文章的语言和内容深深吸引,无论年龄和城市,都变成了一个个敢于探索世界的顽童。

从主要人物来看,西西把香港与自己融为一体,有着一种所属关系,不是“他城”,不是别人的城,不是“有一座城”,而是归属关系非常强烈的“我城”。在西西的笔下,住在这城里的人是轻松、快乐的,即便生活遭遇困难也像心中只有美好的孩子一样。写《我城》的西西是一个顽童,《我城》中所写的也是一个又一个顽童,也寄予了作者对一座城的无限怀念与无条件充满希望,香港即使落后,她也会热爱,即使在加速发展,在担忧它的未来,也寄予很多希望,明知道它的缺点和弊端却能依然爱它,这份爱才是真正的对故乡的爱,是发自内心的一份爱,是即使这座城没有给予自己什么,更准确的说还给了自己变故、寄人篱下、生活的拮据,但依然会爱它,自己没有能力使它变得更好也会希望年轻一辈充实自己,来让这座城变得更美好,而不是沦为高速发展下的外强中干。

关于主人公阿果,必须单独提出来讲,因为阿果最像西西,俏皮没有心机,阿果找工作不是为了谋生,只是因为喜欢。阿果是一名电话修理工,他工作的时候需要到处跑,需要随叫随到,需要风雨无阻,免不了爬高上低及时修理电线,但阿果并不觉得辛苦,他觉得自己的工作非常有趣,总是站在高处,借助梯子爬到城市的上空,爬的高就能看得远,可以看见整个城市的人都在忙什么。他下班没有事的时候,就喜欢打牌做做游戏,关于打牌,他也有自己的一套说法,认为四个人坐在一起打牌只是为了热闹的气氛,谁把牌拍在桌子上拍得最响,谁就好像赢了一样,即使不赢,那姿式也赢了。所以不管是工作时还是下班时他都是轻松快乐的,因为工作时做了自己觉得有趣的事情,休息时也能够找到乐趣,古话说“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阿果便是一个有着赤子之心的大人,是一个顽童。除了阿果,阿髪、麦快乐等作为《我城》中的一个个“我”,都各有一双顽童的眼睛,一颗顽童的心,更妙的是,这些不同的人物设定又都有一个共同点,换句话说,西西创作阿髪、麦快乐、阿北等人的时候都是以阿果作为原型,是“出于阿果,高于阿果”的再创造,是西西有意改造的“阿果”。她喜欢顽童一样的人物,他们简简单单,但是乐观面对自己的生活、选择自己的人生,她给这些人物不同的技术训练,不同方面、程度的改进,让他们做不同的工作,成为社会不可或缺的一份子,让人物更饱满、更真实,使得他们与香港的关系更加融洽,使得每一个人物的生活都各有意义,这样一来也更能给年青一代一个善意而且忠诚的忠告:只要听从内心,永远怀着一颗孩子一般闪亮的心,并且改进自我,即使你做的是最简单的工作,活着也是最简单的活法,你的人生便开始有了不同的意义。

从作品的语言形式来看,《我城》是一部非常值得一读的小说但是又不好读的小说,原因是因为它就像著名的漫画家几米的漫画一样,值得去读但是不好读,虽然看着浅显但是意义深刻,需要深刻挖掘。在《我城》中,西西像一个顽童一样,她把自己看到的香港写出来,用了太多奇怪、巧妙的比喻和拟人手法,也加入了太多想象,语言风趣生动、轻松自在,读者读《我城》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心态,才能领略她的巧言妙思,这便是她用儿童一样的思考方式所带来的文学效果。

从文体形式来看,《我城》形式上的独特之处在于文体形式上的图文互涉,这种图文互涉的文体也反映了一种文体形式的变化趋向。[4]首先要说图文互涉的文体形式,顾名思义,图文并茂、互相干涉,文字多配以自己的简笔画,但又不是简单的以图为主的连环画本,文字旁边或者中间间杂插图,虽然不是有文字必有图画,但是数量也很多,而且风格多变,不过功能和旨意总是交融,自由妙处。西西自绘的插画往往故意与自己的文字背向而驰,从单单一幅图画来看,它们都属于富有创造力的线条画,虽然简单几笔,但却把要表达的意思都巧妙的勾勒出来,这样一来不仅能够激发读者的好奇心,勾起阅读的欲望,而且与顽童一样的文字相互呼应,让读者读《我城》时,通常第一眼先看到的是图画,接着能够产生好奇心,迫不及待读文字;不过也有一种情况是,沉迷在西西文字构造的世界时没想自绘插图闯进了你的眼界,联系在一起,整个人的内心都敞亮了,觉得自己的心境也变得干净、奇巧起来。书中的插画不仅丰富了文本形式,同时又突出了西西独特的文字魅力,的确有时候再好的文字也无法描绘自己想要表达的想法,借几笔简单的直线图画就是精彩的神来之笔,但是在西西的书中,图画与文字只是相得益彰、相互呼应,比较起来,她的文字要比图画更加有趣,并不存在很多人无法借文字表达一切情绪的瓶颈,这应该就是顽童体的最大魅力,即使形式上已经有了独特魅力,文字也没有被抢了风头,反而图画只是帮助读者理解文字的奇妙的注释。书中文字诙谐有趣的地方几乎到处都是,如家能减肥,小说可以即冲,这些巧妙的比喻修辞不管怎么画,也不及文字的幽默效果,但所配的图画的确又增添了有趣的意味。

——如果地面上挤满了人

——挤不下会怎样。

他问。

我说,这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如果地面上的人多,就把地球挤满。整个的地球

表面每一厘米都会站满人,后来后来的人就站到人的头顶上去,像筑石头城一般,一

层砌上去,砌到最后,地球会大叫一声,吸不住了。地心的吸引力因此失去了效能,最外面的一层人纷纷掉到太空里去,好像烟花一般好看。[5](P231)

西西在这段话的旁边配了一幅这样的插图,一块草地上面长满了小树、小花和小草,但没有一个人,读完再看画会觉得很妙,的确如果人特别特别多,地球哪里还有花花草和大树呢,生态不就成为人类发展的牺牲品了吗。多么有趣的图文搭配。

最后回到书名《我城》,也因为主要内容、主要人物的设定有了一个更好的诠释,很多人读完之后都会疑虑“为何不叫《我们的城》”,“为何不叫《阿果的城》”,这样的疑虑其实可以就此打消了,书中的“我”不仅是阿果,我还是阿髪,“我”是麦快乐,“我”是阿北,“我”虽然不是一个阿果,却是“万变不离其宗”的阿果,用顽童的眼睛看世界的阿果,用顽童一般内心真诚对待世界的阿果,也可以说西西本人也是一个阿果,她希望读到这本书的人都能成为阿果,哪怕仅仅去感受阿果的活法也有一定意义,能够感受到在这座城市中万通一样的世界。

三 关于“顽童”:难得顽皮

与《我城》同为“顽童体”的西西作品——《缝熊志》,她对《缝熊志》视为宝贝,也觉得被淹没了这么多年太可惜。说到写《缝熊志》的原因,西西因为接受放射性治疗误伤了右手的神经,为了能够让右手慢慢恢复,即使已经快要70岁了,她还是想办法去恢复自己的右手,于是用左手写作,还学习缝制毛熊和布偶,西西给每只布偶熊写一个故事,给熊做衣服穿,让熊不再是大家意识里面的一种高大、残暴动物,用顽童一样的心、顽童的笔调让人们认识中国的黑熊,让人们关注到中国黑熊的遭遇,唤起人们对动物的喜爱和保护欲望。为了能够让中国黑熊更有辨识度,同欧美的毛熊区分开来,西西制造了一系列中国历史人物的黑熊,这些故事让中国的黑熊同欧美毛熊一样获得了关注。她让黑熊成为水浒传中的英雄好汉,成为三国中的骁勇大将,[6](P192)她要让世界看到我们中国的黑熊,或者哪怕只是自己去爱它们也足够了,她给黑熊们穿上了最有中国特色的衣服并且给他们取有趣的名字,也让大家看到了一个顽童一般玩转生活的作家、生活家。

在西西的作品中,她借着魔幻手法的主观性来表达客观的现实世界,创造出一种新鲜的行文风格。特别是《我城》,语言诙谐有趣,有时候还有点童言无忌,巧妙的比喻和拟人手法让文中的意象更加有形状、有特色,书中人物各有不同却又不离其宗,她自己绘画插图,画得非常有趣,虽然只是简单的线条,朴素甚至有点笨拙,但却更显“顽童”本色,而且又与内容相得益彰、非常合适,她用图画来唤起读者潜藏起来的童心,让现代社会快速发展下麻木的人们的心有了孩子的感动,这些图画简单有趣,这种图文互涉的文体把图像、声音、文字等多种媒介整合起来共同完成了对整个事件的叙述,让人物更有童趣,让“我城”这一概念添了别样意味,也拉开了中国小说跨媒介叙事的先河。她用顽童一样的眼睛看待世界、观察世界,用顽童一样的笔调来描写自己眼中的世界,写了一个又一个“顽童”一样的“我”、“我们”,语言风趣、俏皮,充满了喜剧感,风格定调非常明显。

《我城》披露了60年代香港高速发展下的许多弊端,西西看到了很多人眼中看不到的香港。《我城》中就写到别人来写一定写的穷凶极恶的打劫、请愿时,西西是以轻松、正面的心态对待这些问题的,把“请愿”写出了 “野火会”的感觉,写“打劫”时,麦快乐被抢了也依然很快乐,他认为一定是自己的钱和手表好像都长十支翅膀,不是被抢了,而是自己飞走了,对于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小说都换了方式来披露 ,并用“顽童体”特有的手法将这些事情趣味化,顽童一样的语言形式让破落的现实也变得可爱、有趣起来,所以她的“顽童体”得到了很多人的喜爱,西西虽然年岁已高,却用顽童一样的眼睛看世界,又能用顽童的笔调描绘世界,实属难得。西西爱香港、热爱生活本身,对年轻读者寄予了“美好新世界靠你们创造”的期望,让我们喜爱文字的同时喜爱这个低调的香港女作家。就是这样一个外表和香港大街上老奶奶并无差异的老太太却像一个顽童一样给了我们阅读时做顽童的机会,给了我们浮世中充满童心的感动。她一直都在用文字作品以及她的生活给我们最真诚的忠告:保持赤子之心,简单热爱生活,真心对待一切,改变自己就会改变一切。

西西的文学意义仍然有待挖掘,她以第三世界之位进入世界文学视野,很多关于西西的研究也依旧只是用既有的理论去解释西西而不是解读西西,因此西西的文体特色和文学魅力会一直在现当代文坛上经久不衰。西西的作品也让每一位读者从生活中抽离出来,难得顽皮了一会儿,体悟生活真正的意义便是保持一颗赤子之心,简单有趣地生活和创造。

参考文献:

[1]林以亮:《像西西这样的一位小说家》,《明报月刊》1985年第23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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