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总字数:9722字
摘 要
黄蓓佳的长篇小说多是婚姻与爱情,选取了她四本作品:《家人们》、《所有的》、《爱某个人就让他自由》以及《没有名字的身体》,从时代、性格、爱情等几个方面来分析书中所写的婚姻,简析书中的婚姻特色对其作品的意义。关键词:婚姻;时代;性格;爱情
Abstract:Huang Beijia’s novel contains marriage and love, selected her four works: Family Members, All, Love Someone Let Him Free and No Name of the Body, from the age, personality, several aspects of love, marriage and so on to analyz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marriage, analysis of the significance of his work in the book.
Keywords:Marriage; Age; Character; Love
婚姻是一段桥梁,它将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使他们的大半生都牵连在一块。有的婚姻,锋利的棱角被渐渐磨平,演变成为契合他物的形状,这样的婚姻也许平淡,但能执手一生,白头偕老;有的婚姻,在生活的摩擦中,棱角愈加分明,甚至到了不可相让的地步,这样的婚姻也许就走到了末路。中国式婚姻既有它的共性又有它的个性,每一段婚姻叙述地都是一个精彩纷呈的故事,其中的滋味也就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因此它有着独特的魅力。婚姻中的主人公的命运总能折射出那个时代的印记,不同的时代命运也许就不同。但婚姻是复杂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得清楚的,影响婚姻的因素也有很多,评价一段婚姻,也不能仅凭一方面来判断,要从方方面面来考量。
一、以时代为背景的婚姻
《家人们》中罗家园和杨云的婚姻,因为是在共和国建国的初期,所以有着那个时代的普遍意义。在那个年代,个人的一切都是属于党的:肉体、精神、财产、荣誉,甚至个人的未来。
杨云是地主家小姐的出身,父亲因为患上急性传染病在抗战之前死了,母亲依靠庞大的遗产将她和哥哥抚养长大,然而,她的哥哥因为作风不检点被镇压,害得他的妹妹与母亲笼罩在巨大的政治阴影下。杨云本来可以找到一份堂而皇之的工作,现在她只能在县政府的农林畜牧局当资料员兼打字员。也正因为她的出身,她在上班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和罗家园的初遇就是在那个时候。身为局长的罗家园屈尊为杨云亲自洗手,也许那个时候,罗家园就看上了杨云,毕竟那个年代,革命队伍里出来的男人见惯了部队女兵的野性,粗糙,突然凭空出现一个“一低头的温柔”[1](P98)的女子,很难不动心的。但他在得到杨云的过程中,也深深烙上了那个年代的痕迹。他和杨云不过见了几次面,最大的交集也就是洗手那件事了,可以说俩人是完全陌生的人,彼此都不了解,他就上门提亲了,而且是绕过杨云,直接同她母亲讲的,连杨云都是从她母亲那里得知的消息,他根本不懂什么是“自由恋爱”,还是传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思想。甚至因为他额外把局里选派到农校的名额给了杨云一事,强行占有了她。那个时代,罗家园们就是打下天下的英雄们,他们看上哪个女子想讨她们做老婆,那个女子就只有服从的命运。因而当杨云因为三个月的身孕被罗家园从农校接回来的时候,等待她的就是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没有人询问新娘是否愿意,他们只是羡慕杨云从此以后可以享好福了。正是因为她和罗家园的婚姻中没有她丝毫的意愿在其中,甚至她对罗家园没有爱,有的只是毁掉她美好希望的恨,所以他们的婚姻生活可以说是一波三折,其中更是经历了长达二十五年的分居时光。
他们的大儿子罗想农同样生活在一个特殊的时代。他工农兵的身份是父亲通过卑劣的手段得来的,他的婚姻同样是父亲包揽的。他的父亲为了他的前途,可以说是费劲了心血,哪怕是牺牲掉儿子的幸福。当他得知儿子想要考研究生,而单位不肯放人后,他就找到了李娟,因为李娟的父亲是卫生局的一把手,只要他儿子和李娟结了婚,儿子的研究生之路就顺畅多了。他不问儿子是否喜欢李娟,只是因为娶了她能给儿子带来光明的前程。这种鉴于家族利益建立的夫妻关系只是客观上的义务关系,婚姻当事人主观上的意愿是不受重视的[2]。而当罗想农带李娟去看望杨云时,杨云同样没有询问罗想农是否真心愿意与李娟一起生活,只是她认为李娟勤快,在她的认知里,女子勤快便是德,随后就大包大揽了他们的婚事。所以罗想农和李娟的婚姻也不是因为爱情,其中掺杂了太多的功利因素,也注定了他们的婚姻是悲剧结局。
大孙子罗江与他的女朋友玉儿就是典型的现代爱情了。他们举止亲昵,在长辈面前也丝毫不掩饰,与杨云那个时代男女之间身体触碰有着严格约束不同,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亲吻,甚至是未婚同居,这在现代人看来都很正常。今天,大多数年轻人对婚姻的期求有所不同,对他们来说,婚姻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性、经济或生育子女,而是为了满足心理的需要——需要陪伴、感情上的倚托、友谊,最主要的是亲密和罗曼蒂克的恋爱关系,以共享人生之乐和获得幸福[3]。当他们吵架时,玉儿离家出走,罗想农问罗江为什么不追出去时,罗江很淡定地说不出三天,她肯定就自己回来了。这对爱情如此敷衍的态度,着实让罗想农很不解。不过事实却是如此,现在的男女生谈朋友,根本不把这当回事,一点也不懂得珍惜,只知道因为不大不小的事天天折腾。他们认为爱情脆弱得就像玻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碎掉,既然它容易碎,就不需要宝贝它了,大不了碎了,再配一块新的呗,说不定比之前更适合呢。经常性的换伴侣,导致了他们根本不能谈一场持久的恋爱,不懂得真正心疼一个人的滋味。又因为现在的年轻人在家里都是独一个,从小被宠大的,自私是这一代人的通病,他们不懂得无偿地对别人好。加上现在这个年代,风气变了,不再是谈离婚色变的时候了,就更加注了他们不定性的情感生活。
罗海和苏苏本来应该是继子与继母的关系,可是俩人竟然偷偷地在一起了。这在现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现在出轨可以说是稀疏平常的事了,不伦之恋因为发生的多了,人们也渐渐地不在那么的惊奇了。不过折射到社会上,竟不知这到底是社会的进步还是退步了。
婚姻总是深深地烙上时代的印记,就像老相片,在时间地摧残下,发黄,变皱,却慢慢衍生出一种独有的韵味。因此,不同环境下的婚姻总是不同的。建国初期的婚姻,总是有着来自政治方面的压力,个人不能为自己的婚姻争取。七、八时年代的婚姻,又总是夹杂着个人的前程,为此放弃自己心仪的人。现代的婚姻,虽然自由了,但有的太过草率,随心而定,就少了那份对婚姻的敬畏。不同的社会环境,婚姻形成的原因也不同。传统时代,人们往往为了繁衍后代,传承家族,而将两个完全陌生的人硬生生地捆绑在一起,而如今,更多的则是真心相爱的两人,彼此愿意共度一生,才自愿结合在了一起。
二、以性格为前提的婚姻
《家人们》中的罗家园的性格无疑是强势的。应该与他当了干部有关,他与人交往中总是带着一丝命令。就像他与杨云的初遇一样,当他发现杨云满手油墨用肥皂洗不掉后,他拿来汽油,见杨云不肯伸手,就拿出干部的架势命令她把手伸出来。甚至是在他们结婚几年之后,大儿子罗想农都五岁了,杨云因为建设的事没有好好吃饭,罗家园也是用命令的口吻让她多吃,虽然命令中含有心疼,但用的却是威严的口气,他的习惯随着时间的推移世事的变换依然没有改变。他的命令,杨云在那时从来不敢违抗,她知道“抗拒是徒劳的,有一些人,天生就应该是别人的主宰,他们在决定事件的走向之前,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情绪,征求别人的意见”[1](P33)。他们的婚姻也是罗家园强迫的,没有考虑杨云的任何想法。他利用他的职权这一大山,成功的将杨云压在了他的身下,断绝了杨云与乔六月充满希望的爱情。他做事干净利落,当他从杨云那里得知她怀有身孕,而她想打掉孩子时,他当机立断地阻止她,让她等他过来。并且在第二天中午就赶到了农校,直接去了农校校长的办公室,替杨云办了休学手续,时间一年,并且回到青阳后,直接举办了婚礼。这一切他都未曾与杨云商量过,自己做主就办了。另一面,他通过他的职权,将乔六月调去了省城,切断了杨云与乔六月见面的机会,更偷偷地将乔六月写给杨云的信截了下来,防止他们之间再生情愫。之后,他又因为杨云没跟他商量就把乔六月以及他的妻子陈清漪带回了家,并且帮陈清漪生产而大动肝火,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杨云违背了他的旨意,他的尊严不容许他受到这样大的侮辱,因此他与杨云狠狠地吵了一架。他又是狡猾的,他知道何时利用何事能带给自己最大的利益,所以他悄悄地把县里袁大头儿子的船凿了个洞,让他不小心溺水,更嘱咐儿子罗想农在合适的时间出现,把袁大头的儿子救上来,让袁家对儿子心存感激。结果儿子成功获得了升学的机会,而杨云得知后,因为罗家园的狠心与他的关系又陷入了另一个深渊。罗家园年轻的时候严肃、严谨、严厉,一是一,二是二,丁丁卯卯不容出错,他不允许任何事脱离他设定的轨道,所以在他与杨云前期的婚姻中他占了绝对的主导地位,正是他的专断让他和杨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阶层上,也让杨云从心底里就没有接受过他,他们俩的人生观,价值观,爱情观也完全不同,他们的婚姻也注定没有爱情的保障,做不到长久,缺少了相濡以沫的滋味。
小儿子罗卫星是懦弱的。也许是小时候母亲的溺爱,加之又是家里的小儿子,直到长大后,罗卫星也一直保持着小孩子的童真,这在他的画作中也可以看出来,也正因为不是家里的长子,他养成了依赖别人的习惯,不能自己做主决定事情,遇到事情就逆来顺受,从不想着反抗。他的生命中出现过四个女人,不连他与一个法国姑娘的短暂婚姻,第一任妻子小五儿,是她死缠上罗卫星的。罗卫星的画风是简单大胆的,不随主流,因此并不能受到赏识,那时很多人下海经商,个体户似乎有更多的奋斗空间,小五儿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罗卫星受到了刺激,就决定放手一搏。当他取得了小成绩之后,小五儿就辞职了,爱慕虚荣的个性就显露了出来,样样都要最好的,财政大权被小五儿掌控了,因此罗卫星的手头总是紧。又因为小五儿的花钱无度,他得拼命挣钱。后来小五儿因为奔高枝儿,和罗卫星离了婚,儿子留给了罗卫星,罗卫星也就接受了。第二任妻子是个画商,叫钱运,名字就很男性化,她全权包揽了罗卫星的画画事业,更给他买了一个大哥大,目的就是时时监控罗卫星。遇到这样的女人,罗卫星感到的只是窒息,被她牢牢抓在手心的无力感,可他也不反抗,哪怕是钱运将她自己的孩子改了名字硬塞给他时,他也是默默接受了。第三个女人是常宝,罗卫星没有和她结婚,只是同居,甚至为了不生孩子,订了一份协议,可谁知竟让常宝钻了空子,硬是把孩子生了下来,而自从把儿子生下来后,罗卫星才看清她的真面目,她的贪得无厌令罗卫星忍无可忍,最后给了一大笔赡养费才成功分手。而他的三个儿子,罗江罗海罗泊更是他三段失败感情的铁证。他的第四任妻子苏苏,一个美丽的舞蹈演员,虽然罗卫星视若珍宝地伺候着她,可她还是与罗卫星的二儿子罗海发生了不伦之情。罗卫星因为他的懦弱,他的优柔寡断,导致了他婚姻生活的混乱,更是将他原本坦荡的一生弄得凄惨无比。
大儿子罗想农是沉闷的。他的出身本来就不是所有人都欢喜的,他的母亲一辈子都在与他作对,只因为他不是母亲自愿生出来的,他是被别人硬塞进母亲的肚子里的。他的童年缺乏的是母爱,他似乎从来不知道母爱是什么样的,他只有在母亲疼爱弟弟的时候,在旁边暗暗羡慕,却没有亲身感受过。他知道他是母亲心中的一根刺,他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母亲她的被迫与绝望,因此他总是听从母亲的话,不反抗,努力讨好着母亲,他似乎一生都是这么过来的。母亲指使他干活时,他也不抱怨母亲,甚至感到欣喜,母亲还是在意他的。也许这种扭曲的认罪心理使他变得越来越沉闷,整个人几乎没有生气。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讨好母亲,获得她的原谅。所以在母亲认可了他带来的女孩,亲自为他打理婚礼时,他没有反抗,甚至觉得这是弥补他与母亲关系的一次机会,所以他娶了那个他对之没有任何感情的女人。他知道母亲希望罗卫星与乔麦子在一起,他也没有提出异议,反而牺牲爱情,把他最爱的姑娘从身边推开。他的不反抗,导致了他的无爱婚姻,他的妻子因为他的疏忽,他长时间的不关心,患上了抑郁症,致使他的婚姻走向了悲剧。
《所有的》中的艾早,她是果断的。她从小就显示出了她的聪明,不仅成绩好,而且总是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对任何事也有自己的主张。只要她下了决心直奔一个目标,总是能轻轻松松扫清一路障碍[4](P181)。嫌艾多是脑瘫儿拖累大家,做出抛弃他的决定,就一定逼迫艾好举手同意;得知自已喜欢的陈清风有妻子,有儿女,心灰意冷,连自己以前一直向往的学院也不考了,毅然放弃自己的前程;抛弃学业,下海经商,挑起家庭的重担,侍奉父母,供养弟弟。这些,只要艾早下定决心,她就一定能做到。十几岁的年纪,得知自己怀孕,却冷静地做出刮宫的决定,甚至在病床上生死一线时,都能够清醒地抉择出帮得上忙的人。她不顾父母的反对,嫁给自己的表姨夫张根本,卖掉艾家酱园的房子,外出经商。逐渐衰老的张根本想要领养儿子继承家业时,她又坚持与张根本离婚,还他自由。她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包括身边人的事,她都一一过问,拿出主意。这样自立自强的女人她的情感生活却是失败的。她的果断,使他的丈夫唯唯诺诺,丝毫不敢违背他。张根本对艾早就有着莫名的惧怕和敬畏[4](P50)。
性格也决定着婚姻是否能够和睦地走下去,一段美满的婚姻,一定是要两人性格相合的,如果双方的个性都太过彰显,那这段婚姻只能是在波折中度过。强势的人,在婚姻中总是带给人压迫,婚姻生活是要有商有量的,一味地强迫别人遵循自己的意愿,只会使双方越走越远。懦弱的人又太可怜,依赖别人是天性,婚姻需要的是自主,只有自己争取,才能获得幸福。沉闷的人又太可恨,婚姻需要活力,需要滋润,枯燥无味的婚姻,必然长久不了。
三、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
《家人们》中杨云的身边一直徘徊着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丈夫罗家园,一个是她心中的挚爱乔六月。她对两个男人的第一印象就截然相反,初次遇见罗家园时,她听出那是“掌权者们才有的声音”[1](P32),所以她战战兢兢,不敢抬头,慌乱无比,当罗家园下令让她伸出手时,她也不敢违抗;而她与乔六月,先开始她总是在所借书目的下方看见这个名字,她认为这个名字“有色彩,有场景,有芳香的阳光气味,有文学作品中才有的诗情和浪漫”[1](P54),所以她对乔六月从一开始就有着一种少女的向往,而当她在图书馆第一次见到乔六月时,她发现她与乔六月有着种种的相似之处,他们畅谈文学,在这之间,杨云闻到了爱情的味道,这一切都符合她心中希翼的感情。当她第一次从农校回家时,乔六月借来一辆自行车,把她送到了镇上。离别时,他本来想搂抱一下杨云的,最后还是忍住了。这可能就是知识分子特有的矫情,他们提倡自由恋爱,却又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彼此之间的距离,生怕唐突了别人。而罗家园却不同,他没有支会杨云一声,就自作主张地去码头接了杨云,当杨云不肯坐上他的车后座时,他“不由分说地就去揽她的腰”[1](P67),强迫杨云坐上。罗家园给杨云的初印象就是强势,他们俩的身份也有差距,所以杨云很难对他产生爱情。罗家园带给杨云的只是一段她不想要的婚姻和一个不该出生的儿子。她给儿子起名“想农”,意思就是她想念农校,想念她和乔六月初次相遇的图书馆以及有着美好回忆的乔六月的水稻田。在她和罗家园的婚姻中,她始终没有忘记乔六月。她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已经遗忘了他,可当她在车站再次遇见乔六月时,她飞快地整理容貌,甚至不惜牺牲身体的某个部分来换取原来的容颜时,她才恍然大悟,她一直爱恋着乔六月。她几次三番因为乔六月与罗家园争吵,带大乔六月的女儿乔麦子,因为罗家园在牛棚里供出了乔六月和罗家园分居,甚至因为乔六月不肯见她,当着罗家园的面向儿子哭诉,表达她对乔六月深深的思念和眷恋。她以为她拥有着一份至纯的感情,她和乔六月的感情没有背叛没有谎言,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奈,现实迫使他们分开,所以她把一切的恨都发泄到了罗家园的身上。她从来没有想过和罗家园好好过日子,因为她恨罗家园,恨那个毁了她一辈子的人。可现实有时就是这么可笑,她以为美好的爱情,以为乔六月是因为落魄不愿意见她,实际上乔六月在劳改农场上写了几份揭发她的“思想信”,是因为愧对她而不愿见她。和她分居了二十五年的罗家园却因为老年痴呆,他们再一次被纠缠在了一起。最后杨云认命了,从她二十岁被罗家园一眼相中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逃走,她愤怒,她委屈,她悲伤,都无法改变她被罗家园死死缠住的命运。当她终于体体面面做完了人一生中所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后,她拒绝了与罗家园同穴的请求,回到了青阳,将自己葬在了乔六月的田野中,希望自己能一直守护着乔六月。只是不知,当她知道真相后,她是否会委屈,会悲伤,会绝望。那个她爱了一辈子,死后还守护着的男人,早已不是她心中的乔六月了。
罗想农他深爱着乔麦子,却和李娟结为了夫妻。他和李娟的婚姻,也不是在爱情基础上的,他的父亲为了他能得到考研究生的资格,找到了父亲是卫生局一把手的李娟。他和李娟起先的婚姻也是甜蜜的,虽然少了激情,但也是相敬如宾的,他们也曾共同期盼孩子的到来。却没想到孩子生下来是一个死胎,李娟为此也埋下了生病的祸根。罗想农以为,他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所以他很快就投身到了他的研究中,却忽略了李娟的情况。当他发现时,李娟已经是重度抑郁了。他对李娟没有爱情,有的只是责任,所以他没能及时从李娟的眼神,行动中发现异常,甚至李娟身上她自残留下的伤口都是别人告诉他的。夫妻本应是最亲密的关系,可是却不能及时知晓对方的情况,这样的婚姻也是濒临险境。他自责,他内疚,他埋怨自己没能好好关心自己的妻子,可是他也明白他对李娟没有爱,所以他做不到从心底疼惜那个女人,把她放在手心保护的那种疼惜。而乔麦子就不同,那是他放在心底的女人,他可以为此付出一切的女人。当他得知乔麦子和他同一所学校时,他欣喜,他急切地想要时时看见她,可乔麦子却躲着他,甚至和他划清距离。他伤心,他难过,可他也无能为力。当他可以因为工作见到乔麦子时,他是激动的,为此他越来越忽略了他的妻子,一心扑在他和乔麦子共同的事业上。在乔麦子伤心欲绝时,他用他温暖的胸膛怀抱了她,他们度过了美好的一晚。之后乔麦子却远走欧洲,罗想农也明白纵使他们如何相爱,横跨在他们俩之间的不仅仅是他和李娟的婚姻,还有对乔麦子来说养大她的杨云的恩情,所以他们只能放弃这段感情,将它深深地埋在心底。当所有的阻力都消失后,乔麦子带着他们的孩子从欧洲回来,他们的爱情才终于尘埃落定。
《爱某个人就让他自由》中的马宏,身边围绕着许多的女子。他能与她们谈情,确不能与她们言爱。在他身边一任又一任的女人,他能很好的抚慰,照顾她们,却不能真正从心底关心爱护她们。他所有发自内心的情感全都给了居真理。他任意地换女友,好脾气地接纳所有迎向他的女人,抚慰她们,不让她们失望,可他的灵魂却始终站在高高的云端,凝视着居真理[5](P002)。居真理学的是法文,他们有一次在国际图书展中看到一本法文原版书,他认为居真理会想要,他一心一意想得到那本书,所以他做了偷书贼。一个男人肯为了心爱的女人做出为人不耻的事情,那在他的心目中那女人是何等的重要。当他经历种种一切,又抛下一切,希望与居真理复合时,居真理的一句“不能了”就让他甘心退却,俩人就此别过。但他绝不会遗忘居真理,他最后的女人刘克拉,吸引马宏的就是她同居真理一样是学法语的,他将之前梦想的种种都寄托在了刘克拉的身上。
《没有名字的身体》中的“我”,因为“他”帮忙解了一次尴尬,从此就在心里驻扎了下来,虽然那时我才十三岁。“他”一直存在在“我”的生活中,哪怕我结婚又离婚,可“他”一直陪伴着“我”。唐仁是“我”名义上第一个男朋友,情人间的亲吻,总是美好浪漫的,而在持续了一周又一周后,“我”就感到了厌倦,但对“他”的触碰,“我”每时每刻都是紧张羞涩的。“我”很缺爱,所以“我”总是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与“他”间游走,“他”不在时,就让别人抚慰我,而只要“他”出现,“我”就会不顾一切地奔向他。在“我”遇到困难,伤心绝望时,首先浮现在脑子里的一定是“他”,或许就是因为爱在心里,所以依赖,所以信任。“我”需要婚姻做掩饰,遮盖“我”与“他”之间的情感,因为“他”有家庭,有妻子。“我”的两次婚姻都是失败的,也许心底深处的人不对,所以婚姻总是带上了坎坷的印记。一任丈夫惨死外地,一任丈夫因“我”不是处女从一开始就产生了隔阂。而“他”就算容貌改变,甚至死去,都一直驻留在“我”的记忆中。
没有爱情的婚姻将如一潭死水,它会令夫妻双方感到窒息,这样的婚姻是不幸的,恩格斯曾经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6]。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没有水的鱼儿,缺乏激情。无爱的婚姻,双方对彼此只有责任,仅凭责任就想安定的走完一生,这在现代是万万行不通的。人在爱情中成长,学会包容,学会关怀,学会负责。婚姻是要爱情做保障的,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如何长久。任何人都是想要与自己心底的人走完一辈子的,过路者就只是过路者,会在心里留下痕迹,风起时,仅仅卷起一阵涟漪,只有深埋心底,才会有与其携手一生的憧憬。
结语
黄蓓佳的这四本长篇小说,《家人们》、《没有名字的身体》、《爱某个人就让他自由》、《所有的》,这中间描写了许多的情感故事,像《所有的》中的艾早,她与自己的表姨夫互惠互利的婚姻;《没有名字的身体》中“我”的哥哥的同性情感;《爱某个人就让他自由》中余爱华可悲的外国婚姻,等等。纵观这些故事,影响婚姻的因素有很多,时代,性格,爱情,这些都是考验婚姻的利器。
什么是好小说呢?好小说有一个标志,它会成为读者的梦,连颜色都没有了,影影绰绰,它却是活的,有显著的生命体征,想忘都忘不了[7]。黄蓓佳小说中的故事,各有各的特色,唯一相同的就是,它真实,就像身边发生的事情一样,让我们感同身受,她书写的情感,纠结却又让人难忘。她所表达的婚姻,就是被时代所影响,被性格所干扰,被爱情所抛弃的悲剧式婚姻。她描写的都是悲剧,虽然没有大团圆的结局,但是通过从不同层面对婚姻的描写,引发人们对婚姻的思考。
参考文献:
[1]黄蓓佳:《家人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年6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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