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种族主义问题之管见

论文总字数：10454字

摘 要

南非种族主义历史大致可分为萌芽与发展、全面盛行、后种族主义三个历史时期。运用辩证唯物地科学方法分析种族主义问题形成与发展的经济原因、政治原因、社会历史原因和外因的同时，依据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理在南非种族主义旧世界中找寻出埋葬种族主义力量与实现途径。力量有四种，分别是南非黑人、南非白人、国际组织与主权国家、国外无产阶级。实现途径最主要的是宽容和解精神指引下，包含民主革命的社会主义革命道路。

关键词：种族主义；南非；社会主义革命

My Point of View in Racism Problems of South Africa

Zhu Tao

（School of Politics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 Huaiyin Normal University, Huai’an Jiangsu, 223300）

Abstract: The history of South Africa racism can be roughly divided into three periods, including the emergence and development, overall prevalence and after-racism. While analyzing the economic reasons, political reasons, social and historical causes and external causes that lead to the 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racism with the dialectical materialist scientific method, we find the power and the implement way that can ruin racism in the old world of South Africa according to the basic principles of scientific socialism. Power there are four, respectively are black south africans, white south africans,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 and sovereign countries and abroad of the proletariat. The main path is socialist revolution road containing democratic revolution under the guidance tolerant spirit of reconciliation.

Key Words: racism ; south Africa ; socialist revolution

2013年12月15日，南非国父纳尔逊·曼德拉因病在家中逝世。在世界沉痛哀悼这位反种族隔离斗士离去的同时，世人的目光又聚焦于存在这一百二十多万平方公里土地上三百多年的种族主义问题。

本文通过回顾南非种族主义三百多年的历史嬗变，运用马克思主义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剖析南非的种族问题，在南非种族主义的旧世界中找寻南非实现真正平等、自由的新力量、新出路。

一、南非种族主义的历史嬗变

（一）种族主义的萌芽与发展（1652～1910）

1652年，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决定在好望角建立一个补给站,以方便给往来的船只进行补给。由此建立了欧洲人在南非的第一块殖民地——开普殖民地。南非三百多年的种族主义史也有由此而开端。

荷兰人侵占南非黑人的土地，建立农场和牧场。1658年，荷兰人受当时大西洋贩黑奴潮的影响，在殖民地确立了奴隶制，当起了奴隶主。不仅许多农务由黑人做，而且有技术性的手工活也由黑人奴隶完成。久而久之，白人把亲手劳动当作一种耻辱。为了永远的脱离耻辱，种族主义的白人优越论应运而生。荷兰改良教会曲解《圣经》中的故事鼓吹一切都由上帝先定了，白人是上帝的选民、上等种族。黑人是哈姆子孙、劣等种族，白人是统治者，黑人是被统治者。^[1]在荷兰人殖民的150年内，他们先后实行了一系列的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措施。1685年，颁布法令，禁止白人与黑人通婚。1774年，凡与黑人进行贸易的白人都要罚款，甚至惩以死刑。1788年，总督范·普莱登堡下令，白人和班图人（南非三个古老民族之一）以大鱼河为界限而分居两岸。

1806年，处于工业革命中的英国第二次占领开普。英国先后在1807年和1836年废除奴隶贸易和奴隶制，可取而代之的是《同行证法》，变相地强迫黑人与白人签订不平等的劳动合同，受其剥削压迫。奴隶制的废除大大损害了布尔人（荷兰殖民者的后裔）经济利益，也使他们觉得蒙受耻辱，纷纷于1836年开始离开开普向东向北迁徙。这就是南非历史上著名的“大迁徙”。迁徙者在迁徙过程中先后建立了德兰士瓦和奥兰治两块殖民地。而英国除了接收开普之外，于1843年又赶走祖鲁人，兼并纳塔尔。由此，四块殖民地形成了两种迥然不同的种族主义体系，其实质仍然是白人对黑人的压迫、剥削。布尔人公开宣布拜白人的高贵与黑人的低劣，“杂种人十辈子也没有资格作为一个议员或法官坐在我们的议会里。”^[2],而英国人则在资本主义人权和民主的口号下，变相推行种族主义。

1868年奥兰治钻石与1884年特兰士瓦黄金的发现，激化了英布矛盾，最后以英国人战胜布尔人而结束。德兰士瓦和奥兰治成为了英国的殖民地。为保证钻石垄断权，英国高级官员宣布“仆人”无权开采钻石矿，而“仆人”一般都为非洲人或有色人种。^[3]不仅如此，这些矿工每日下班还要脱光衣服接受检查，极大地伤害了矿工的人格尊严。在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和经济基础之上，过去的奴隶主变成了资本家，奴隶则变成了受雇佣的工人。但这并未消除种族主义的根源，相反，种族主义愈加猖獗。1909年，由英国议会通过了南非联邦的第一部种族主义宪法——《南非法案》。

总结而言，从荷兰殖民南非开始，种族主义便产生。而后在奴隶制生产关系与资本主义生产的土壤里不断发展，不断壮大，渗透于南非社会的方方面面，其恶势愈演愈烈。但需要指出的是，此时期种族主义的发展是不全面的，其力量也由于南非土著、布尔人、英国人三者之间的矛盾摩擦而相对薄弱。

（二）种族主义的全面盛行（1910～1994）

1910年，四个殖民地联合成为一个真正的单一国家——南非联邦。在随后的选举中，阿非利卡人（即布尔人）的南非党选举成为议会第一大党，党领导人博塔组建内阁。紧接着，当局建立起从中央到地方清一色白人种族主义政治体系。由于除开普以外的三省只有白人才有选举权，因而白种人控制了拥有立法权的议会，便能决定立法。南非白人政府在白人种族主义力量的支持之下，全面推行其疯狂的种族主义政策，并将种族主义制度化，合法化。

首当其冲就是地域隔离政策。1912年，时任土著事务部长的赫佐格负责起草了《土著土地法》，并于次年正式实施。1936年，当局又颁布了《土著托管和土地法》。这些法案的施行是为了不让白人土地上沾染肮脏的“黑点”。如此，占人口总数70%的南非黑人只能蜗居13%的国土上。更令人气愤的是，1923年的《城市住区法》规定黑人不能居住于城市，即使是在城务工的黑人，他们也只能在城郊划定的特居区居住。为了更好地实现“种族隔离”的卑劣政治目的，当局又于1959年开始实施班图斯坦(黑人家园)计划。政府计划将三百多块的保留地合并成十个班图斯坦，最后使之成为“独立”的国家。但实际上，十个班图斯坦的立法议会、政府还是由南非政府所掌控，因而班图斯坦实质上是白人南非的“内部殖民地”。

在就业问题上，南非政府也实施其职业肤色壁垒政策。1924年，通过《文明劳动通令》用白人代替黑人从事专门技术性工作。1939年，当局更是通过《工业调解法》限制黑人在工业方面可以从事的工种。不仅如此，在劳动报酬方面政策对黑人十分歧视，许多行业黑人的工资只有白人的四分之一，少数行业黑人的工资甚至不到白人的二十分之一。这些法案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以牺牲黑人的利益为代价，保证白人利益最大化。为了防止黑人因不满而暴动，当局还立法禁止工人罢工，保障资本主义生产的正常进行。

在社会生活中，也随处可见种族主义的身影。首先，法律禁止黑人与白人通婚，因为白人认为这将会导致白人血统不纯正。其次，《通行证法》的施行使得黑人出门都必须带上通行证以备随时检查，从而剥夺了黑人迁移、旅行等权利。再者，公共场所存在一种“微隔离”。电影，饭店、医院等公共场所黑人与白人都有自己相对固定的活动场所。黑人的公交车只乘坐黑人，白人的公交车决不允许黑人乘坐。甚至在教育方面，黑人受教育的基本权利也被1953年颁布的《班图教育法》剥夺了。

从1910年到1994年的84年，白人当局在强大经济实力与国家机器的支持下，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方方面面实行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政策，并不断深化。可以说，这84年，是种族主义最为猖獗的84年，也是南非黑人最漫长的恶梦。

（三）后种族主义时期(1994年至今)

1990年，时任总统的德克勒克释放了被关28年之久的曼德拉。曼德拉出狱，带领以非国大（“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的简称）为核心的反种族主义力量进行抗争。1994年，经过“一人一票”的多种族大选，非国大以1220多万票取得国民议会过半数席位，其主席曼德拉当选为总统。同年，当局从法律层面废除了长期存在着了的种族主义制度。

为了改善种族关系和实现种族和解，南非政府于1995年正式成立了“真相与和解委员会”(以下简称“真委会”)。真委会承担着三项重大任务：一是对种族主义时期侵犯人权的事件和罪行进行全面调查^[4]；二是使受严重人权侵害的受害者得以尘冤昭雪，并提出赔偿建议；三是在一定限度内对于主动交代犯罪事实的侵犯人权者予以赦免。1998年,真委会在向曼德拉总统提交了一份3500页的全面总结报告。应当说，真委会本着和解之精神、独立公正地工作、合情合理地处理矛盾与争议，为南非改善种族关系开了一个好头。与此同时，南非政府在征求各肤色公民关于制定新宪法的建议，充分考虑社会各个阶层的整体利益的前提下，于1997年开始在南非逐步分阶段实施新宪法。这部新宪法遵循了临时宪法确定的“宪法”原则，即确认了统一的南非、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三权分立三大原则，保证了不同肤色公民的基本权利。^[5]

2000年， 南非首次召开了消灭种族主义大会。大会闭幕会议上，南非副总统祖马呼吁南非全体人民团结一致，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种族主义，力争尽消灭种族主义，使南非早日成为一个人人平等的“彩虹国度”。

南非政府尽管为促进多种族融合作出巨大努力，但种族关系依然矛盾重重。其一，白种族主义者、极右翼政党仍不甘心，多次蓄意挑制造种族矛盾事件，矛头直指黑人政府及南非黑人。其二，多数白人虽然不是种族主义者，但他们仍存有高贵血统的意识，日常行为中有意无意显露出对黑人种族的蔑视。南非人权委员会称，他们经常收到黑人学生的控诉，说自己在学校被称作“Kaffirs(非洲高粱)”。其三，据不少媒体称南非出现了“新种族主义”——即南非黑人对白人实行压迫与歧视。南非政府进行了大清洗，除了少数技术性、专业性职位非白人不可胜任之外，其他官员大都由黑人担当，白人被排挤在政权核心之外。2010年4月，两名黑人刺杀了南非极右翼组织“欧洲血统南非人抵抗运动”领导人特雷布兰奇，种族矛盾再度被激化。其四，社会也出现了次级种族主义，即黑人种族对黑人种族的歧视。

总的来说，从1994年至今，南非民主平等的进程不断加快，种族关系相对稳定。但种族摩擦不断，种族主义事件频繁发生，种族矛盾依然十分错综复杂，因而消灭种族主义的过程还是漫长的。

二、南非种族主义问题形成与发展的原因分析

经济因素是南非种族问题形成与发展的根源。从一定生产力发展程度上的社会形态层面看，17C欧洲资本主义经济发展较快，商品经济比较发达，荷兰已经成为资本主义国家，被称作“海上马车夫”。反观当时的南非，许多部落处于原始社会，其经济形态只是狩猎采集经济、单纯的游牧经济，其生产工具还是石器，弓箭。略微发达的部落也才刚刚会制造和使用铁器，其经济结构是农牧混和经济结构。因而，造成南非在生产力水平、人口数量、社会组织发展程度等多方面与荷兰存在较大的差距。当作为先进社会形态的、先进生产力的代表荷兰用热兵器占领南非土著的土地时，南非土著无从反抗，臣服于荷兰人之下，为奴为婢。在这时，荷兰人对南非土著的种族主义统治就开始了。19C中叶，英国率先完成工业革命，成为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自诩为“日不落帝国”。英国人运用工业文明的力量打败布尔人，成了四块殖民地的主人。英国进而将资本主义渗透进殖民地，白种人成为资本家，黑人成为工人，一个是剥削阶级，一个是被剥削阶级，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成为种族主义生长最肥沃的土壤。另外从生产关系层面看，早先殖民的荷兰人通过武力抢占南非土著的土地变成奴隶主，并将南非土著变成奴隶，蚕食他们的劳动成果。在这一时期，荷兰人就开始种下种族主义的种子，其目的是让黑人甘心臣服于白人，替他们劳作，减少黑人反抗情况的发生。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生产力水平极大极高，生产关系也发生了改变。布尔人成为了资本家，黑人成为工人，遭受资本家无情地压榨，布尔人与黑人的奴隶制关系演变成为了资本主义的雇佣关系。而后英国统治南非，英国人与南非黑人的生产关系的性质也是资本主义的。生产剩余价值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绝对规律。资本家大肆宣扬种族主义，借机降低黑人薪资水平，从而黑人必要劳动时间相对减少。在工作时间不变的情况下，必要劳动时间减少，那么剩余劳动时间就相对增加，这就意味着资本家可以攫取工人更多的剩余价值。所以，经济因素是根本原因。白人的巨大利益尤其是经济利益是靠种族主义取得的。如果种族主义被消灭，白人的巨大利益将不剩分毫。

政治因素是其形成和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其根本属性就是阶级性。作为宗主国，自然希望殖民地人民不采取激烈行为对抗殖民地政府，因而宣扬种族主义，其目的无外乎是为了维护其殖民统治。作为政治上层建筑的核心即政权，是具有种族主义性质的，那么政权主导下的社会关系必然是具有明显种族主义色彩的。20C开始，南非黑人反种族主义运动情势高涨，陆陆续续成立了数十个反种族主义的政党与社会组织，非国大和共产党就是其中的代表。他们大都采取暴力的方式反抗白人政府，白人政权十分不稳固。出于此，南非当局将种族主义制度化、立法化，在为镇压反种族主义运动找寻最好借口的同时，也希望将所有白人力量凝聚在一起，共同维护白人政权。南非是世界上有名的军火国，其军队和警察人数也相当多。因而，强大的国家机器严密地捍卫者种族主义的统治。1960年“沙佩维尔惨案”便是白人统治集团利用强大的国家机器，在“合理、合法”的借口下，镇压反种族主义力量的代表事件。，

社会历史因素也产生了最重要作用。在荷兰人殖民初期，荷兰改革教会就在《圣经》里断章取义，甚至编造上帝的旨意，声称黑人是作为白人的奴隶而降生的。这种教会思想在南非上升为上层建筑的意识形态，作为种族主义的精神支柱而存在。在后来这种思想也被英国人所利用，他们与布尔人沆瀣一气，达成利益共识，形成种族主义集团，强化种族主义统治。在旧南非，黑人和白人是分开区别教育的，黑人更多得到的是奴化教育，学会甘心臣服于白人，甚至以服务白人作为人生目的、人生价值。而白人则教育下一代白人，南非是白人创造的南非，是白人造就了今日的南非，现存的一切都是合理的。教育对人的影响总是潜移默化、深远持久的。约三百年的种族主义教育，将“黑人是白人的仆役”的意识深深融进黑人还有白人的头脑之中。黑人学会安于现状，白人依旧十分高贵，所以，后来白人大肆推行种族主义也就有因可寻了。

外国资本主义推波助澜。白人种族主义政权下的南非是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极其重要的原料产地、商品输出市场和资本输出地。南非矿产丰富，铬、锰、铂等珍贵资源的开采提供了英美大工业生产原料的很大一部分。1868年和1884年钻石、黄金的先后发现，更是将全世界资本家的目光聚焦于南非。南非工业体系薄弱，无法生产许多工业产品，外国资本主义乘机垄断部分商品的市场，大肆倾销商品。同时，资本全球化使得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相继在南非建立了千余家跨国公司进行投资，实现其资本输出。因而，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在本愿上决不允许南非种族主义的覆灭。这尤其表现在，上个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美苏争霸，社会主义阵营与资本主义阵营对持。资本主义阵营更是将南非归为资本主义的力量之一，决不允许南非黑人颠覆政权，建立民主国家。这样既削弱了资本主义的实力，又为社会主义增添了力量。

三、南非种族主义灭亡的力量、途径研究

马克思运用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剖析资本主义社会，找到了埋葬资本主义的力量，发现了通往共产主义的现实道路。同样，对于南非种族问题，我们也应当从南非种族主义旧世界中找到埋葬种族主义自身的力量，发现通往人人平等的彩虹新世界的现实道路。

南非黑人应成为消灭种族主义的主要力量。其一，南非黑人受白人种族主义者压迫、歧视最深，其敌对情感也最深刻，因而如果他们进行反抗，其彻底性、不妥协性也最强。其二，南非黑人在长久地种族主义统治下，不断磨砺着自身。20C数十次黑人罢工、游行示威运动使得整个反种族主义运动愈加富有纪律性、组织性。另外非国大和共产党的成立与发展，也引导着反种族主义运动向着既定目标不断前进。其三，在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中，黑人没有任何生产资料，其劳动成果归资本家所有，其剩余价值也遭到资本家无情剥削。尽管黑人很少任职于专业性、技术性岗位，但黑人无形之中仍与先进的生产方式保持着紧密联系。总之，白人种族主义者在进行种族主义统治的同时，也壮大了反种族主义者的力量。当下，黑人赢得政权、掌握国家机器，他们制定一系列法律法规、一系列政策反种族主义，反映受歧视与压迫黑人的诉求与愿望，循序渐进的修补种族关系，以达到种族和谐。

白人资产阶级也是消灭种族主义的重要力量。在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时期，新兴的资产阶级为了反对教会和封建主义，宣扬资产阶级新文化，提倡人人生而自由、平等。虽然这种自由与平等具有明显的阶级性，但最少码在资产阶级头脑里存在自由与平等这种意识。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商品经济中，人们对物存在巨大的依赖性，以“利”作为根本原则。这就为白人自己放弃种族主义，自己消灭种族主义做出了可能性回答。现在，黑人站在上层建筑顶端，对白人经济利益产生直接而巨大的影响。白人要想继续最大可能获得利益，必须向黑人妥协，作出让步，而现在白人手中握着的最大筹码就是种族和谐。白人必须从自我开始，将自由、平等的意识转化为实践，治愈黑人几百年的种族主义“创伤”。否则，掌握生产资料的白人与掌握政权的黑人之间的种族矛盾一旦激化，白人的利益必遭巨大损失。这是白人所不希望发生的。

国际组织、主权国家也应该继续发挥自己的力量。早在1962年，联合国就设立了“反对种族隔离特别委员会”。1974年第29届联合国大会决定取消南非参会资格以表示对南非国内种族主义肆虐的反对。1985年联合国安理会更以13票赞成通过一项谴责南非政府推行种族隔离制度的决议，呼吁各国停止与南非的联系，对南非实行经济制裁。^[6]社会主义的中国一直重视人权问题。由于南非长期存在着种族和人权问题，新中国建立后数十年都未与南非建立外交关系。直至1998年，南非种族和人权问题的解决取得了重大进展，中国才正式与南非建立外交关系。因而，我们认为国际组织和主权国家作为国际政治中的两大力量能够在外部对南非种族主义施加压力，一定程度上促进种族主义的灭亡。

无产阶级理所当然、当仁不让，勇担历史责任。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7]无产阶级只有解放了他人，才能够解放自己。无产阶级的最终目标是建立共产主义社会即“自由人的联合体”，共产主义社会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这里的人不是少部分人，是每一个人。在那时，每个人之间的关系不仅应是平等，更是事实上的完全平等。因而，无论南非的无产阶级亦或是外国的无产阶级应尽快由自在阶级向自为阶级过渡，有的放矢地为消灭种族主义贡献力量。

埋葬种族主义的力量已经具备并正在壮大，其实现路径的发现此刻显得犹未急迫。马克思早就指出，私有制是一切不平等的根源，平等是社会主义的内在原则。因而，我们认为消灭私有制的同时种族主义的毒瘤也必将连根拔起。在这个意义上来说，社会主义革命的道路也就成了消灭种族主义的道路。1921年成立的南非共产党作为非洲第一个马克思主义政党，现拥有党员13万多。经过93年的理论与实践探索，南非共产党与时俱进的提出“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结合论”。^[8]经典马克思主义认为，民主革命是社会主义革命的前提，只有民主革命胜利了，社会主义革命才有可能。社会主义革命又可分为两个阶段即先进行政治革命，通过暴力革命或合法斗争的方式先取得国家政权，然后进行社会革命，将生产资料由私有制变为公有制，建立社会主义制度。而南非共产党提出的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结合论，将民主革命与社会主义革命之间的分界线淡化，将民主革命与社会主义革并举，相互补充。他们希望从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入手，渗入社会主义的因素，积少成多，由量变到质变，使生产资料、生产力、生产关系转变为社会主义的性质，从而从根本上去变革上层建筑，取得政权，全面建设社会主义。在这一系列过程中，生产关系不断变革、上层建筑领域也进行了调整，整个社会民主化进程势必加快，平等必然作为一项社会基本原则得以确立。观念的不平等、事实的不平等亦将湮灭。

自1995年确立“未来属于社会主义，建设自今开始！”的认识开始，南非共产党便开始在向社会主义过渡的道路上努力实践以巩固既有的反种族主义成果和继续扫除种族主义的毒瘤。主要表现在：第一，南非共产党试图打破南非依附式的资本主义经济模式，打破资本主义在国民经济的垄断控制地位，确立起无产阶级对经济领域的主导权力。他们积极促进国有企业的发展，增强劳动密集型产业活力，保证人民就业，通过缩小贫富差距改善社会关系。第二，南非共产党作为参政党，在国民议会中有数个席位。他们善用手中的政治权力，参与有利于建立平等社会关系法律的制定与修改。如1997年的新宪法第三条就规定，所有公民平等地拥有法律所赋予的公民权利和利益，并平等地承担公民责任、履行公民义务。第三，利用重要节日通过发表声明阐明自己民主平等的观点与立场。^[9]南非共产党作为联合执政的政党之一，利用其政治权力与社会影响力在南非每一个重大日的民主平等声明，一次又一次地不断强化人们的民主平等意识。

值得强调的是，在消灭种族主义的道路上，南非无产阶级必须重视宽容和解精神的传播与弘扬。南非作为一个多民族国家，其内部必然存在权力、利益、文化等多方面的矛盾冲突，宽容和解之精神必显得尤为重要。宽容和解是尊重他人生存的权利、尊重他人正当的利益、尊重他人的理想信仰……总之，承认一切物质与精神产品的多元化存在。世界观决定方法论，意识支配实践，以宽容和解的精神引导行为，必然使矛盾的解决更加顺利，达到双赢。宽容和解精神是南非民主改革之魂，不仅贯穿了废除种族隔离制度的全过程，而且成为现在治国安邦的基本国策，是解决种族冲突的一大法宝。^[10]

参考文献

[1]赵淑慧.南非种族问题研究 [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199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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