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苓小说中文革背景下的人性主题——以《陆犯焉识》和《天浴》为例

论文总字数：18315字

目 录

摘要………………………………………………………………………1

Abstract…………………………………………………………………2

一从叙事特点看严歌苓文革小说对“人性主题”的展示……………3

（一）叙事特点与视角…………………………………………………………………………3

（二）大历史背景下的叙述方法………………………………………………………………4

（三）“文革”作品中的镜头特质……………………………………………………………5

二《陆犯焉识》和《天浴》中人物形象对人性的阐述………………5

（一）文革背景下人性的嬗变……………………………………………………………… 5

1陆焉识——文革对人性的扭曲以及文革后的自我蜕变与反省 …………………… 6

2冯婉喻——文革背景下的痴情女子…………………………………………………… 8

3文秀——走向堕落的悲情少女………………………………………………………… 9

4老金——黑暗时代的温暖存在………………………………………………………… 10

（二）荒谬时代下人性的畸形化………………………………………………………… 10

1特殊环境下亲情的覆灭…………………………………………………………………10

2荒诞政治下人性的扭曲…………………………………………………………………11

3人物群像——荒诞时代催生出的人性的冷漠…………………………………………12

4严歌苓笔下文革背景中人物形象的共通之处…………………………………………13

三严歌苓如何展示历史与人性主题以及意义……………………… 13

（一）如何书写人性——作家笔下的人性描写 ……………………………………………13

（二）人性的历史还原对现代社会的意义……………………………………………………14

四结语………………………………………………………………… 15

参考文献……………………………………………………………… 16

致谢…………………………………………………………………… 18

严歌苓小说中文革背景下的人性主题

——以《陆犯焉识》和《天浴》为例

张孟杨

，China

Abstract: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is the trauma of history, is the pain of countless people's hearts, but also the turning point of the fate of a generation. Yan Geling，the overseas Chinese female writer , with her delicate writing, wrote the epilate belongs to that era. Yan Geling 's cultural novels have their own unique perspective, and implied the excavation of the theme of human nature, which makes her works of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theme presents a unique aesthetic implication. LuFanYanShi and Tian Yu are Yan Geling two typical cultural relics novels, the author with a delicate brush strokes described in the last century that turbulent era, in the chaotic political background, the times for the The distortion of human nature. But the narrative perspective and characters of the two works have their own characteristics, the novel through the description of several characters, the deeper excavation of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for the impact of human

nature, as well as personal destiny changes.

Key words：Yan Geling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theme human nature LuYanshi WenXiu

第一节 从叙事特点看严歌苓文革小说对“人性主题”的展示

一、叙事特点与视角

旅美作家严歌苓，一向以塑造大时代背景下性情各异的女性形象著称。《陆犯焉识》被誉为其富有颠覆意义的转型之作，严歌苓以其祖父严恩春为原型，塑造了陆焉识这个饱满丰富的知识分子形象，并将其放置在二十世纪那个风云动荡的中国社会之中，谱写出了别样的生命之歌。这部作品不管是在结构上还是叙事手法与风格上都有其独特之处。在结构上，严歌苓采用插叙的手法，先写陆焉识在西北大荒漠的囚犯生活，中间穿插以陆焉识回忆为主的前半生生活经历，最后书写了他被释放后的生活境遇。呈现了陆焉识那横跨二十世纪的波澜壮阔的一生。这样将故事以一种电影回放的方式，不断的回放、闪回，使作品结构主细分明，读来更富张力又生动可感。

《陆犯焉识》的叙事视角也更为独特，以陆焉识的孙女冯学锋——“我”的视角，来讲述祖父陆焉识一生的故事，也正因如此，故事中多了些对于爱情、亲情、友情以及人性的描写，少了些“伤痕文学”或“反思文学”中那种对于荒诞政治的批判。

双重时空叙事的手法也是该小说的妙处所在。这种常见于电影艺术之中的叙事手法，被严歌苓运用的炉火纯青。《陆犯焉识》中有两条平行的叙事线索，一条是现实线，讲述了陆焉识在西北大荒漠中服刑的种种经历，中间穿插着冯婉喻与儿女们的现实生活，另外一条是回忆线，讲述了陆焉识被捕前的人生经历。两条线索并驾齐驱，使故事的视角更加广阔，内容更具包容性，情感变化与表达也更加的丰富。

不同于《陆犯焉识》中以陆焉识的孙女学锋的视角来叙述祖父的一生，《天浴》则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来叙述少女文秀是如何在一步步的诱惑下牺牲自身来换取回城的名额，折射出了在文革那个时代中，在意识形态高压下，人性的复杂性与差异性。《天浴》开篇用倒叙的手法，描述了少女文秀的第一次洗浴，这也是本部小说的第一次“天浴”，而“天浴”也是小说的意象之一，象征着文秀自我净化的仪式。这种叙事手法也更加凸显了少女文秀单纯天真的少女形象，为后来文秀在历史环境的驱使下，一步步走向堕落，并最终走向毁灭做了铺垫，这也是作者叙事安排的巧妙之处，使得前后对比强烈，震撼人心。

作者之所以采取不同的叙事视角，也是其基于人物形象和主题的刻画的选择。在《陆犯焉识》中，作者以孙女学锋的视角来展示陆焉识波澜壮阔的一生，学锋作为文革后生长的年代，对于文革并没有直观的感触，他们对于文革的了解仅仅是从大人们的口中得知的，并且学锋的年纪较小，并没有向其父亲一样，那么世故与冷漠，可以说，作者试图用更加纯洁，更加客观的眼光来看待文革这一历史事件，客观的叙述文革对于广大知识分子以及普通百姓的影响。而《天浴》选择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来叙事，是作者力图以一个更加客观的视角来看待文革对于人性的扭曲和异变，作者不愿对于文革仅仅是批判或者仅仅表达对于少女文秀命运的同情，而是希望从这一典型故事中，挖掘出更加深层的东西，即文革对于当时普遍人性的影响，用小人物来反应大事件，文秀只是千千万万知青中的一个，那么同文秀一样的知青还有多少？

二、大历史背景下的叙述方法

作家大都喜欢将自己经历过的历史事件、历史背景融入到自己的创作之中，作为文革的亲历者，目睹父亲在文革时惨遭批斗的悲惨经历，严歌苓对文革有着深切的体会，也因此对于那段历史的书写有着深沉的使命与无法割舍的情怀。然而，严歌苓所关注的并不是对于那段历史的某些事件或人物，而是将一个个鲜活的人物放置在文革这个大布景之中，叙写人物在历史背景下的生存状况以及从中呈现出的普遍人性。

陆焉识的一生经历了民国时期、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三年自然灾害、文化大革命以及改革开放初期等一系列宏大的历史事件。但全文基本找不出作者对于这些历史事件的具体描述与讲解。作者不直接描述历史事件的起因、经过与结果，而是借用主人公陆焉识一生的经历来展现历史的变迁。作者没有将其关注点放在整个历史背景上，而是将关注点放在个体的命运上，通过个体命运展现整个大时代背景下人命运的更迭。从《陆犯焉识》来说，严歌苓将陆焉识充满传奇色彩的个人生命历程，放置在二十世纪的中国，放置在文革这个特殊政治的背景下，深刻思索了文革对知识分子的身心的伤害以及对于整个社会普遍人性的影响。

日常生活叙事也是严歌苓小说叙事的主要特征，作者以叙事人物日常生活小事为切入点，从而深入到历史的角度来展现人物命运与历史错综复杂的交织。作者写陆焉识青年时期的风流倜傥，文革时期的隐忍、凄凉，释放后的现实、无奈；写冯婉喻等待焉识归来的日日夜夜的细小琐事；写西北荒漠狱中人们的生活辛酸；写文革后整个社会的无形的精神枷锁。通过人物日常反过来审视历史，审视历史对于人物命运以及人性的深刻影响。

那么在《天浴》中作者也同样运用了大历史背景下的日常叙事，文秀生活的年代正值知青下乡运动火热展开，文秀作为当时的知识青年，响应国家的号召，正如当时大部分的青年一样，带着满腔的热血，从全国的各大城市，下乡到农村。作者没有叙述故事的历史背景，也没有描写知青下乡的情景，而是选取了千千万万知青中的一个——文秀，通过她的故事来反映广大知青在文革背景下的命运，同时更加凸显了，女性作为当时社会环境中的弱势群体，在文革中，尤其是在落后腐朽思想禁锢下的乡下，遭受的不公正对待以及恶意。作者通过描写文秀为了回成都，受场部“关紧人物”的诱惑，委身于几个场部“领导”，却未能如愿回家，而魂断异乡的悲惨故事，透过日常叙事，来反映文革对于人性的异化，社会的扭曲，几个男性角色觉得自己有点小权——可以在回城文件上签字就诱奸少女、玩弄女性，而几个女性医护，面对文秀的悲惨经历，丝毫没有怜悯与同情，而是百般嘲笑和鄙夷，最终，这些人性的恶与冷漠，使文秀绝望，逼她走向绝路。这不单单是发生在文秀身上的事，更是在当时社会历史背景下，众多女知青的悲惨经历。

1. “文革”作品中的镜头特质

《陆犯焉识》在2014年被张艺谋导演改编为电影《归来》，而《天浴》在1998年被陈冲导演改变成了一部文艺电影，这也体现出了其“文革”作品中带有强烈的影视特质。其“文革”题材小说具有独特的叙事策略，强烈的画面感和动作性使其“文革”作品蕴含着独特的镜头意识，她还经常运用“画外音”、“闪回”等影视镜头的手法，来提高小说叙事的质量。例如，在《陆犯焉识》中，作者在叙述故事时会突然跳转镜头，诉说故事在多年后的结果或者是进行预测和回顾故事进展，这样的策略，既使故事情节进展下去，又制造了悬念，吸引读者继续读下去。那么在《天浴》中，作者通过描写周围的景物等来充分调动和堵着的嗅觉、听觉、视觉，从而使得读者在阅读中能够在脑海中构想出画面，这也像电影镜头般，将人物情节缓慢拉出，展现在读者眼前。

前苏联著名电影评论家普多夫金曾说过:“蒙太奇是电影艺术所发现并加以发展的一种新方法，它能够深刻地揭示和鲜明地表现出现实生活中所存在的一切联系，从表面的联系到最深刻的联系。”而严歌苓在其作品中对于蒙太奇手法的运用，也使得其作品的镜头感更加强烈。例如在《陆犯焉识》和《天浴》中，故事情节在现在与过去来回穿插，使得整个叙事框架被打破重构，通过不同的场景和片段，拼构了主人公的一生与经历，这就如同电影镜头的变动，根据剧情的需要，转换视角与情节，从而推动整个故事的发展。

1. 《陆犯焉识》和《天浴》中人物形象对人性的阐述

典型的人物形象是对于小说内容和题材的最好的诠释，严歌苓文革题材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在作者的笔下都有其独特之处，作者通过对于这些人物形象的描写，展现其在文革中的经历，从而暗示了文革对于人性的扭曲与异化，对于整个社会的深刻影响。作者通过一个个不同的人物形象，来叙写着荒谬时代的异变。

1. 文革背景下人性的嬗变

（一）陆焉识——文革对人性的扭曲以及文革后的自我蜕变与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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