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轩《草房子》语言研究

 2023-12-21 08:36:12

论文总字数:8616字

摘 要

曹文轩《草房子》独有的语言魅力是这部作品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本篇文章分别从语言的质朴简单,温情诗意以及童趣却成熟这三大方面来探究曹文轩的语言风格。研究这部作品对儿童文学的创作具有重大意义。

关键词:曹文轩 草房子 语言特色

Abstract:The language charm of Cao Wenxuan "grass house" unique became one of the reasons this works successfully. Simple and calm, gentle and poetic, playful yet mature language mixed together, so that works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connotation is rich. This research work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the creation of the children"s literature.

Key words: Cao Wenxuan; The grass house; Language features

高尔基说:“文学即人学”。文学的确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曹文轩笔下《草房子》的问世就曾经感动了许多的人。这部作品带着一种历史的庄严感与沉重感娓娓道来主人公桑桑的故事。而曹文轩独有的语言魅力更加让这部作品成为温暖人心的娟娟细流,使人找寻到失去已久的快乐和纯真。杨建生在《拷问生命,追求永恒—对曹文轩草房子的死亡叙事探析》中曾经提到过作者对死亡的看法和理解,他所探究的是曹文轩的叙事风格,而本篇文章则从语言的角度来分析曹文轩是如何来表现死亡的。许多学者研究的大多是《草房子》这部作品的精神层面,如曹金舍《曹文轩儿童文学的悲悯情怀探寻》,夏长青《再谈曹文轩《草房子》中的“悲悯情怀”》等等,都是在探讨曹文轩在作品中情感态度的体现。而有关《草房子》这部作品语言特色的相关文章屈指可数。刘清涛在《论曹文轩小说语言描写的特点》中将其语言特色归为古典美的构建,指出了曹文轩语言的洁净与细腻.这观点也与大多数研究曹文轩作品的学者不谋而合。本文旨在从三大方面探究曹文轩《草房子》的语言魅力,从而对当代作家的儿童文学创作带来启发。

一、质朴简单的语言

《草房子》的故事从开头到结束,从桑桑的到来一直到桑桑的离开,曹文轩始终在用类似白描的手法贯穿整部作品,非常的平静。语言看似平淡如水,波澜不惊,但偶尔的涟漪却使人颤栗,作者隐藏在文字下的感情也展露无遗。即使一直在用第三者的身份向人们讲述一个如今孩子都感到陌生的年代,但这丝毫都没有影响到《草房子》与孩子们之间的距离,如果一部儿童作品都不能做到与孩子心灵的契合,那么这部作品,注定只是失败的成品。我想,曹文轩选择这样一种平淡的语言作为他创作作品最基本的准则,大概是因为他对作品,对自己,也是对孩子们的准确定位以及尊重。曹文轩曾写道:我们早已逝去的苦难的童年,一样能够感动我们的孩子,而并非一定要在写他们处在进退的孤独中,我们表示了同情时,才能感动他们。[2](p278)正是有了这样的信念,曹文轩的语言才真正做到了质朴却又令人回味无穷的一面。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桑桑的同学陆鹤,因为从小秃头被人起名“秃鹤”。三年级前,这个天真的孩子并不知道这个绰号意味着什么,他不会在意自己的长相,有人叫他“秃鹤”他会快乐的作答,甚至可以利用交换东西来抚摸他光溜溜的头。可是三年级的有一天,他被油麻地的屠夫丁四戏弄之后,突然对自己的秃头在意了起来,谁都碰不到他的头了,而这一切的故事发展曹文轩只用了一句话概括:“秃鹤不再快活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人产生了心酸的感觉。秃鹤不再快活了,读者也不再快活了。是的,儿童的情绪很简单,所以曹文轩的语言,也很简单,去掉那些繁琐的文字冲击,有时候,简单的事情就不要表述的过于复杂。秃鹤开始反击那些嘲笑过自己的人,在油麻地的体操比赛中,秃鹤显示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他将自己的光头暴露了出来,却又一丝不苟的完成一系列的动作,这场戏剧性的比赛最终的结局是油麻地小学丢失了自己两年来连续获得的第一名。秃鹤赢了,但是也可以说他输了,因为保护自己尊严的行动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单。曹文轩淡化了秃鹤的心理活动,但从他讨好别人的行为中看出了这个孩子心中渴望友情。一个想要得到尊重但同时又很孤单的孩子。最终,秃鹤争取到了一个机会,让自己饰演了以光头为最大特色的伪军连长。秃鹤曾经用自己的秃让油麻地颜面扫地,但最终也让自己的秃成为了油麻地的决胜王牌。油麻地小学获胜的时候,秃鹤却失踪了,大家找了他很久,终于在码头找到了他,他轻轻的哭泣着,许多孩子也哭泣着。“纯净的月光照着大河,照着油麻地小学的师生们,也照着世界上一个最英俊的少年。”质朴的语言,不掺杂任何一点浮夸。“轻轻的哭”,“最英俊”,淡淡的文字,笔下的颤栗。曹文轩的语言犹如一块巨大的磁石吸附着那些阅读他作品的人们,而这也无疑是《草房子》的一大成功之处。

曹文轩对情节细节的淡化很精妙,常常不动声色的将人物的情态表现了出来,在这一方面的省略却在另一方面补了回来。正是语言的简化,让我们觉得作品“安静”了。整部《草房子》中,曹文轩毫不吝啬自己的笔墨,用大量的语言去描绘油麻地这个地方的自然景色,然而也是这样的补充使得整部作品丰满了起来。小说也不再仅仅是小说,曹文轩更像一位画家在精心勾勒自己的画卷。这可能源于作者对自然的热爱,曹文轩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孩子,这也是为什么他喜欢选择农村作为自己故事创作的背景。作者利用自己的作品向读者展现事实,向读者的灵魂举起镜子,反映出曾经发生的事情。他的童年本就是与众不同的,或许在他的眼里,世界本该就是像他笔下描绘的那样纯美和干净,这点倒是和顾城有异曲同工之妙了。把自己的作品,当成自己的人生一样去对待,那么这部作品,就会充满着灵与魂。作者对景物方面的描写所使用的语言很精致。苍劲的老树,五颜六色的美人蕉,考究的茅草屋等等。这些景色对现代的孩子来说其实是很陌生的,但同时也是令人好奇的。正是因为这样大量的景物描写使孩子们对《草房子》的兴趣愈加的浓烈。这也体现了曹文轩对语言把握的准确度,他了解孩子们,他知道该怎么运用生动的语言来构架《草房子》。“冬天,连刮了三天的西北风,渐渐停息下来。大河里立即结了冰,并且越来越厚实。鸭们没有了水面,就到处寻找。它们在冰上走不太稳,常常滑到,样子很可笑。所有的船都被冻住了,仿佛永生永世再也不能行使。岸边,一时还未来得及完全褪去绿色的柳枝,也突然地冻住,像涂了蜡,绿的油汪汪的。但一根根都被冻得硬如铁丝,仿佛互相一碰击,就能碰碎。”[2](p152)这些充满童趣的自然描写不仅吸引着孩子们,也使曾经生活在那个年代的大人们仿佛回到了昔日。一部作品与作者的融合固然是很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能不能让作品和读者融为一体,如果能让读者也感同身受,那么这部作品自然是成功的,作者自然也是欣慰的。这样的话,曹文轩隐藏在这些自然景物下的感情也就不难被发现。他热爱那个年代,他追忆那个年代,同时他又想回到那个年代,不同于利用大量的文字去直面表达自己感情的顾城,曹文轩选择将自己深深的情意隐藏并融入到这些美轮美奂的景色之中,让阅读它的作者和他一起沉入油麻地里,一起沉入这个绝美的世界里。无论是作者,读者还是这部作品,都不会再感觉到孤单了。正是因为这些“平静”的语言让作者的感情显得深沉而热烈,使得孩子们的感觉也愈加强烈,愈加喜欢上那个只能在梦里出现的“草房子”。

二、温情的诗意语言

曹文轩的语言,纯净优雅,带着一种近乎于苛刻的文字洁癖,他献给人们的作品往往给予人们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纯美的自然景色,善良质朴的人物,我们在他的作品中很难找出瑕疵。就连他笔下的死亡,他都不容许它玷污自己所勾画的那个村庄。

死亡是文学创作的永恒母体之一,就连儿童作品也不例外。每部作品中,或多或少都会提及到死亡,这倒不是作者们有多喜欢死亡这个话题,只是生命的消逝是一直存在的,是自然的规律,必须得正视。而有了死亡,生命的意义才会显得更有价值。曹文轩确实不想让死亡来惊恐孩子们,但同时也不想让孩子们远离真实的残酷。曹文轩认为:艺术是一种节制,我喜欢在温暖的忧伤中荡漾,决不到悲痛欲绝的境地里去把玩,我甚至想把苦难和痛苦看成是美丽的东西,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能锻炼和强化了人的生命。[2](p118)曹文轩没有在《草房子》中刻意避免人们对死亡的恐惧,即使他的作品永远干净的像杯白开水一样,相反,他频频写到死亡,温幼菊老师奶奶的病逝、纸月外婆的自然死亡, 秦大奶奶悲壮的意外身亡, 邱二爷的病死, 纸月母亲的自杀, 以及面对死神威胁的少年桑桑等等。但这种种的死亡并不令人害怕,他独有的“苦难说”让他笔下的死亡都显得那么的温情,将恐怖的事物诗意化,也是曹文轩语言的一大特色,研究作者对死亡叙述的描写,应该也能从另一方面来解读《草房子》的独特语言。

秦大奶奶由于对土地的热爱,对丈夫的思念而不肯搬迁盖校,从而与油麻地小学有着很深的矛盾。这个固执的老奶奶总是想方设法的赶自己养的鸡鸭鹅去学校捣乱,还经常破坏学校种的菜地。也就是这样一个让油麻地师生深恶痛绝的老人,最后死去时送葬的队伍却是油麻地有史以来所没有过得壮观。在秦大奶奶为了救落水的乔乔差点丢了性命这一桥段中,曹文轩淡化了过程,而直接奔向了结果:“秦大奶奶被人送水中捞起时,似乎已经没有气了。她湿漉漉的躺在一个大汉的臂弯里,被无数人簇拥着往河堤上爬去。她的双腿垂挂着,两只小脚想钟摆一样摆动着,银灰色的头发也垂挂着,不停的滴落着水珠;她的脸颊上有一道血痕,大概是她在水中扑倒时,被河坡上的树枝划破的;她的双目闭的死死的,仿佛永远也不会睁开了。”[2](p245)就是这样一个看似不会再有生命特征的人,却被孩子们排山倒海的充满温情的叫声所唤醒了。前面是秦大奶奶从水中被捞起时近乎死亡的描写,后面是几百个孩子一声声“奶奶,奶奶”的呼唤,这样强烈的对比不仅让人感叹生命的顽强,也更让读者觉得曹文轩笔下的死亡,少了些恐惧,多了些感动。最终,与村民们消除隔膜的秦大奶奶却因为想救起油麻地小学的一个落水南瓜而真正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从桑桑头上剪下的那一缕头发,那壮观的送葬队伍,是油麻地的人们对秦大奶奶最崇高的敬意和深深的思念。曹文轩在叙写这些的时候,其实排除了死亡的本身,减少甚至根本就避免了死亡的实质,反而更加注重了人们对待死亡的反应,正是因为这种刻意的避免,使得这种面对死亡的恐惧淡化了,而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更加突出。秦大奶奶的逝去,其实是一场温情的生命陨落。这样的独特处理,使得孩子们靠近但是却又不会触碰到那些可怕的事物。

如果说秦大奶奶的死亡是温情的,那么主人公桑桑对待死亡的态度却是诗意的。曹文轩喜欢让自己笔下的人物被苦难所折磨,利用苦难打倒他们,再利用苦难使他们重生。曹文轩另外一部作品《青铜葵花》中,他曾描述到葵花爸爸落水时候的情景:“他看到空中飘满了葵花,这些画稿在空中忽悠着,最后一张张飘落在水面上时,竟然没有一张是背面朝上的。一朵朵葵花在碧波荡漾的水波上,令人心醉神迷得开放着。当时的天空,一轮太阳,光芒万丈,他忘记了自己是在一只小船上,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不习水性的人,蹲了下去,伸出手向前竭力地倾着身体,企图去够一张离小船最近的葵花,小船一下子颠覆了,他从水中挣扎出来,他看到了岸,他多么想最后看一眼女儿,然而,岸上只有那棵老榆树.....”[1](p38)一整段的描述没有提及到一个死字,也许甚至一些没有读过这部作品的读者在看到这段叙事时根本不会向死亡这个方向去联想,因为这段文字的语言,像诗一样的美。葵花的爸爸热爱葵花,为了追逐自己心中的挚爱而死去。像李白一样,醉酒捞月而死,这种传说式的死亡本身就带有诗意般的韵味。这对于葵花的爸爸来说,未必不是一种满足。曹文轩依旧秉持一贯的作风,用自己纯净的语言来打造一个理想中的世界。

《草房子》中,最能体现这一特点的片段莫过于主人公桑桑在面对生死一线时的情节描写。桑桑的脖子上长了一个隆起的肿块,这使得桑桑清瘦的出奇,两条腿细的像麻杆一般,胸脯上是一根根分明的肋骨,眼窝深深,眼睛大得吓人。一向都以学校工作为主的桑桑的爸爸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带着桑桑四处求医,拼命抓住任何一个可以夺回桑桑生命的线索。桑桑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但是他从爸爸的脸上可以感觉到些什么,也能明白死亡在向自己一步步靠近。他隐隐的觉得,自己给全家,甚至是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带来了紧张,恐慌和悲伤。曹文轩笔下的这段描写,是很冷酷无情的,十分吝啬,不肯给予人一丝希望,但细细读来,又不至于让人绝望。为了让读者的心灵得到弥补,他用清丽的语言写下一段关于温幼菊老师为桑桑熬药时候的情景:温幼菊轻轻摇着桑桑,唱起歌来,没有歌词,只有几个抽象的叹词:咿呀......呀,咿呀......呀,咿呀......哟,哟.....,哟哟,哟哟.....,咿呀咿呀哟.....。[2](p78)这几个叹词组成无穷无尽的句子,在缓慢而悠长的节奏里,轻柔却又沉重,哀伤却又刚强地在暖暖的小屋里回响着。桑桑就像一只小球,在这绵绵不断的流水一样的歌声中漂流着……整个喝药的过程都充满了庄严。桑桑的这次劫数令他仿佛得到了重生。油麻地所有的人用近乎仁慈的方式对待着桑桑,而桑桑自己,在面对生命终结的时候也显得平静的出奇。桑乔带着桑桑到野外打猎,当桑桑看着天空飘起的那一片湛蓝色硝烟的时候,放声大哭起来。桑桑虽然没有死,但桑桑觉得已死过一回了。[2](p257)

如果说死亡是苦难的一种,那么苦难几乎是永恒的。曹文轩曾经写道:“儿童文学是给孩子带来快感的文学,这里的快感包括喜剧快感,也包括悲剧快感——后者在有些时候甚至比前者还重要。”[2](p235)这是为什么曹文轩选择用死亡来讲述自己的故事,他想让人们从不可避免的苦难中找寻到生命的真正意义,想让孩子们从死亡中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但他笔下的死亡既温情又诗意,利用描绘画卷一般的语言来讲述死亡,这也是曹文轩的一大语言特点。

三、童趣而成熟

儿童文学,是指以儿童为阅读对象的文学作品。多数作家为了使孩子阅读作品时更加方便易懂,通常会选择简易生动的语言来创作作品。毋庸置疑,儿童由于受到年龄和阅历的限制,确实是需要作家这样考虑的。而在儿童文学中,成人作者和儿童读者分处于两极,这也导致了儿童文学的特殊性。曹文轩也强调文学创作要与作者的命运连接在一起,须有一个经验的依托对待景物的描写。所以曹文轩的语言,既有生动活泼的一面,也有成熟冷静的一面。他之所以这样选择,是因为在他的眼里,既然苦难是无法避免的,那么这些孩子就得像成人一样的承担和成长。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觉得他作品中的主人公,明明外表只是个孩子,但口气却像大人一样。

在《草房子》中,曹文轩写到了一段关于桑桑老师蒋一轮和白雀的爱情故事。作者淡化两个大人之间发生的事件,单从主人公桑桑这个孩子眼里的懵懂来带领读者去领略儿童心中幼稚的“爱情观”。所以曹文轩笔下的孩子,不仅仅只是个孩子。

因为白雀爸爸白三的阻扰,白雀和蒋一轮之间并不顺利。蒋一轮天天都会去河边吹笛子以寄相思之苦,但白雀却不能因此而和他见面。这时候的桑桑就担负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送信。这对桑桑来说这是一件又神秘又神圣的事情:桑桑对大人之间的事充满了好奇。他好像一个爱东张西望的人,忽然看到了一门缝。他渴望着能从这道门缝里看到大人的世界——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他在蒋一轮与白雀之间来回穿梭时,经常沉浸在一种夸张的感觉里。当他走进幽深而空寂的村巷,当他面的一条用两只眼睛紧紧盯住他的黄狗,当他在黑暗里迎面遇到几个人而装出一副游玩的样子时,他觉得自己是个机智绝顶,可以做成大事的孩子。他并不了解蒋一轮与白雀之间的通信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很愿意为他们跑腿送信。因为他觉得他也介入了这个世界,成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他有了一种拿了入场券,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而提前进入了场内的优越感与得意。[2](p219)曹文轩用成人化的语言来描写了桑桑这个孩子眼中的爱情。在这个孩子的世界里,他觉得爱情又是一个怎么样的东西呢?这是一个处在成长期的孩子,他努力的摆脱自己的稚嫩而向往成人世界的复杂和深刻。所以说,这时候的孩子,他会表现自己成熟的一面,但这成熟又充满着幼稚。儿童文学一般不会触及到爱情,这倒不是因为要避开些什么,而是孩子们对爱情本身这种情感就是朦朦胧胧的不了解。而曹文轩选择用优美的笔触带给孩子们一次完全不同的人生体验,告诉他们这才是真实的大人世界。而将来,阅读过《草房子》的孩子们也会长大,他们也会接触到爱情,那时候,这部作品在他们的心里,就会有完全不一样的诠释了。所以曹文轩选择这样一种成熟的方式来向读者表达也是不无道理的。由于桑桑的失误,白雀和蒋一轮错失了一次重要的约会,桑桑觉得这件事,是他和白雀,蒋一轮三个人的事情,自己有推不掉的责任。他奔波在他们之间,甚至像大人一般嫉恶如仇,用自己的方式惩罚了白三。虽然这段爱情无疾而终,蒋一轮和别人结了婚,白雀去江南寻找母亲并且不会再回来,一对佳人最终未成眷属,但是桑桑却从蒋一轮的笛声中感觉到了些大人们根本无法察觉的微妙变化,而且也只有桑桑能够明白这是为什么。最后,白雀走的时候,将信件全部交给了桑桑,这些信,一封一封,都是从你手上经过的。但,他们在以前,从不属于你。现在,我把它们全部赠给你了。你长大了再看,那时,你才能看的明白。那里头,有你的白雀姐姐。[2](p218)曹文轩将这些孩子带入了一个他们未曾触及但将来却必须面对的世界。而主人公桑桑在这次经历之后,让他似乎更能明白了所谓的大人的世界。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成长的必经之路。

在《草房子》中,还有一个片段更能表现曹文轩笔下孩子的“小大人”。文中人物细马在经历了养父去世,养母发疯等一系列事件之后,变得更加成熟和坚强。这个牧羊的孩子心里只有一个目标,要给自己的母亲造一幢大房子。他卖掉了所有的羊,找到了桑桑的爸爸桑乔,他想把自己的十六课大树卖给油麻地小学做课桌。书中是这样写道的:

这天,细马来找桑乔:“桑校长,你们学校还缺不缺课桌?”桑乔说:“缺。”细马说:“想买树吗?”“你要卖树?”“我要卖树。”“多少钱一棵?” “那要论大小。” 桑乔笑起来。他觉得眼前这个细马,口吻完全是一个大人,但样子又是一个小孩。“你们想买,就去看看。都是笔直的楝树。一共十六棵。”“你卖树干什么?”“我有用处。”“你跟你妈商量了吗?”“不用跟她商量。”一副当家主的样子。“好的。过一会,我过去看看。”“那我就卖给你,不卖给别人了。”桑乔看着细马走过桥去,然后很有感慨地对桑桑的母亲说:“这孩子大了。

这一段的描写很有趣,作者将细马定位成了一个“小商人”,他的口气和态度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更像是个在商界里摸爬打滚多年的成年人,而桑乔,倒像是个不懂世事的孩子了,这样的角色转换很精妙。曹文轩让这个孩子蹦出一串串让人意料不到的话语,其实是在向读者告知这样一个信息:细马完成了一次成长的转变。曹文轩选择这样一种“成人化”的语言是因为他笔下的孩子们也一直都在“成长”,孩子,只是暂时的孩子,在成长的历程中,在苦难的磨砺中,他们始终都会被“成熟化”。曹文轩一直都觉得苦难是人生最好的良药,所以这些孩子,在经历了一些变故之后,也会像大人一样去思考问题解决问题,这时候的他们,就像是个“小大人”一样了。

《草房子》作品中童趣与成熟的语言交杂在一起,是曹文轩对孩子们最准确的定位。作者笔下的孩子保持着一颗最纯真的心,但也有着大人们独有的思想。这些孩子,都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而这一点,也是《草房子》最大的亮点之一。

结语

曹文轩将《草房子》打造成了一部不仅适合儿童阅读,也适合成人欣赏的佳作,而这些,都不得不归功于他独有的语言。作者驾驭着不同的语言风格并将它们完美的融合在一部作品中,那么每一次的拜读,都会让读者在心灵上感到震颤和酸楚。曹文轩说:“文学的意义在于为人类提供良好的人性基础。在人类的整个文明进程中,文学在帮助人类建立道义感方面,是有巨大功劳的。”[3](p139)他是这么说的,同时也在用自己作品证明着自己,履行着自己的承诺。

参考文献:

[1]曹文轩: 《青铜葵花》,凤凰出版社,2005年四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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