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李碧华《胭脂扣》中的新女性主义视角

 2023-12-21 08:36:23

论文总字数:9593字

摘 要

:《胭脂扣》中对香港发展的叙写及文字间展现出的香港浓郁的文化,正是作者对当时香港社会人生百态的关注,体现新女性主义对男性和女性的真实生活状态的审视。小说独特的人物形象塑造,打破了传统男性永远处于尊崇地位,女性只能听从男性的思想,塑造出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作品中呈现出具有女性独立意识的婚恋观表现了从新女性主义出发,女性在爱情以及婚姻面前独立自主的尝试。

关键词:李碧华;《胭脂扣》;新女性主义

Abstract:Narrations and text between the Hong Kong show the rich cultural "Rouge" in the development of Hong Kong, is the author of the prevailing attitudes of the community of life concerns reflect the new state of feminism for real life men and women of scrutiny. Fiction characters unique shape, breaking the traditional male is always in the majesty of women thought men only listen, create a distinctive characters. Marriage Concept works with women showing a sense of independence in the performance of the new feminist view, women in love before marriage and independence attempt.

Key words: Lilian Lee;“Rouge”;New Feminism

李碧华是香港文学界上一名素有“才女”之称的热销小说家,代表作有《青蛇》、《胭脂扣》、《霸王别姬》等等。《胭脂扣》则谱写了一段“人鬼情未了”的鬼魅爱情。浪漫、激越、凄艳是她笔下所写爱情的基本感情色调,《胭脂扣》中作品中对社会生活的关注也体现了新女性主义视角下人们真实的社会形态。如花与十二少的爱情故事突破了封建礼教的束缚,浪漫而激越。具有女性意识的婚恋观也是突显新女性主义的又一大亮点。独特的人物形象塑造不再拘泥于传统的人物设定,各个都有着鲜明的人物个性。新女性主义提倡自由平等,批判封建礼教对人的束缚;提倡个体的个性解放,反对传统刻板的等级观念和封建压迫;提倡女性独立意识和自我价值的实现,批判对自我合理价值的忽视。

一 关注社会真实人生百态

《胭脂扣》中的一大亮点是作品中随处可见的浓郁的香港文化氛围,“它把我们完全引入到它自己的世界—一个绝不会与我们自己的世界充分对等的世界,尽管它必然是我们联想起前者,假如我们完全理解了它的话,只有这样,它才能把我们从我们的禁忌和偏见中解放出来”[1]文中的各处对香港发展的叙写及文字间展现出的香港浓郁的文化,正是作者对当时香港社会人生百态的关注,体现新女性主义对男性和女性的真实生活状态的审视。相比于其他作品本身更加关注那个年代人们的衣食住行这样的日常生活,新女性主义视角下关注的正是真实的社会生活状态。

(一)都市生活的新旧交替

新旧交替的都市生活无疑让人们都有“我是一个升斗小市民,对一切历史陌生”[2](p21)的感觉。新兴的都市生活为新女性主义视角的产生奠定了夯实的经济基础。永定在陪同如花寻找十二少的途中经过金陵阁,“这南北行一带,虽已破旧立新,面目全非,间中,还可见残存的老字号,木招牌,漆了金字,两旁簪花。店里高高悬着风扇,一边排了木桌,木桌上有算盘。整条街,弥漫着当归的香味,闻着闻着,魂魂魄魄都不知当归何处?”[2] (p43)以前是金陵戏院,如今建成了住宅,楼下入驻的是电子游戏中心。以前的建筑都重新翻新,改建了与现代科技生活接轨的建筑。小说中的重要地点:石塘咀,经过了这多年如今早已面目全非,这从侧面体现香港发展的速度之快。日新月异的香港给像阿楚这样的女性提供了更多的工作岗位的选择,将她们推向社会并取得经济独立,让她们受到更多的尊重,体现了新女性主义中对女性的自我价值的审视与找寻。

(二)传统意识与现代文明的冲击

香港新的社会形态下传统的保守思想与开始注重享受生活的现代文明发生了猛烈的撞击,让新女性主义视角在这样的文化撞击下熠熠生辉。“我们报馆在上环,往下走是海边,灯火辉煌的平民夜总会。四周有大光灯亮着,各式小摊子,各式人类,灯下影影绰绰,众人面目模糊,又似群魔乱舞。热气氤氲。歌声充斥于此小小的繁华地域”[2](p89)文中细致的环境描写繁荣夜市景象以及烧鹅濑粉、猪肠粉、猪红萝卜等等香港著名的夜市小吃,让读者们忙着为如花与十二少的爱情惋惜伤感时,及时出现的这些馋人的小吃对整部小说的感情基调起到了调剂的作用。同时也展现了新社会下的香港人懂得开始享受生活,不再是传统意识里单纯满足最基本的生存必需,而是在此基础上丰富自己的业余生活,因为享受生活走出家门,开始提高自己生活的品质。这与新女性主义所传达的人是具有社会性的观念非常之契合。

(三)道德意识的转变

永定和如花在电车上目睹了在公共场合大方暧昧缠绵着的情侣,这在旧的道德意识中是不被允许的,甚至是被认为是违背道德规范的。但是在新女性主义视角下这是被容许的,这只是恋人对爱情的表达方式并无关道德意识,旧的道德意识下这种观念是一种悖论,同时还存在“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错误的道德判断标准,新女性主义视角下的女性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自己的价值定位的,阿楚从事记者工作,工作让她实现自我角色的丰富而且让她更加自信不管是在工作、生活还是在爱情中。如花的爱情在她的那个年代是遭反对的,不被社会道德所提倡,而在袁永定和凌楚娟的眼里却是那样的感动人心。这样的道德意识的转变促进了新女性主义的发展,让新女性主义充满活力与希望。在多元化的生活中,紧紧跟随时代的脚步,创造出更具有意义的人生。

二 打破男尊女卑传统的人物塑造

小说独特的人物形象塑造“引人入胜,远超于纯浪漫的因由,不仅因为他们是已‘过去’了的人物,更最重要的是他们已成为‘传奇’,他们所代表的那一个时代那一套价值观,在当代社会已不复存在”[3](p497)撼动了男性们的至尊无上的地位,塑造出有鲜明性格色彩的新女性主义形象。《胭脂扣》中对于男女形象的描写与同时期其他文学作品有着迥然不同的特点。小说中主要讲述了两段恋情,一段是如花与十二少,另一段便是“我”袁永定和阿楚。对于这两段爱情的主人公的形象设定及描写都有着新女性主义的特色。作为新女性主义的代表作,《胭脂扣》中对女性形象的描绘十分出彩,不再是把女性写得毫无地位,命运悲惨的同时又屈服于自己的命运,而是对如花这样社会地位低下的女性也塑造成一个敢爱敢恨,在封建社会也勇敢维护自己的爱情发出呐喊这样的形象。阿楚作为现代社会的女性代表更是热爱生活,追求浪漫。同时又不是唯爱是尊,她对待工作有着百分百的热情,在工作压力很大的情况下,依靠自己的不断奋斗及独立意识坚强地奔走于社会大道上。这些形象的塑造无形中将新女性主义渗透进作品,对统治人类多年来的以男性为中心的历史、政治和文化进行了激烈的批判。

小说一开始就对如花的形象进行十分细致到位的描写“她的秀发,以喱膏悉数蜡向后方,万分帖服——看真点,啊,不是喱膏,也许是刨花胶。她那直直的头发,额前洒下几根刘海,哪里是最时髦的发型?根本是过时。还有一身宽旗袍”[2](p19)第一眼就引起永定注意的同样是如花的发型,不管是啫喱膏还是刨花胶,但是她肯定是涂抹了什么让自己的发型显得更加得体漂亮。作者将如花塑造成这样一个装扮讲究的女子,表现出她非常注意自己的仪态而且注重生活的质量,无形之中体现出新女性主义中对女性的生活状态的特别关注。如花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这样一名女子,却依然身材纤巧,又穿着一身旗袍很是时髦。她并没有因为自己处于社会底层就因此放弃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美的追求。文中不止一处地反复写到如花的穿着打扮及言行举止所散发出来的魅力,又如:“她全部秀发以喱膏蜡向后方,直直的,万分贴服。额前洒下伶仃几根刘海,像直刺到眼睛去。真时髦”[2](p24) 如花十分注意自己的仪态,时常拿出花露水喷洒在身上,也会用胭脂时不时补补妆,十分讲究。这样一个可人儿你会相信她的身份会是那么低下吗?新女性主义就是要让女性突破封建礼教的束缚,倡导自由,享受生活。李碧华笔下的如花是一个痴情女子,每每回想起往事,如花总是阿楚低吟,内心十分脆弱。但是如花对自己的爱情很有主见,在永定面前还是时刻维护着十二少,不愿意永定看低自己的爱人。对感情表达热烈,相信爱是永恒,爱是可以天长地久的,成功地将她塑造成具有新女性主义特征的形象。

新女性主义还倡导“事业与家庭兼顾”,旧社会总是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没有哪个女子敢去想象自己作为一个知识分子走进社会从事工作。小说中袁永定的女友阿楚作为现代社会的女性代表,她区别于如花,有着风风火火的工作——娱乐版任职记者,每天为了得到第一手的新闻资讯忙忙碌碌“与工作恋爱”永定的同事说“阿楚像泥鳅”足以证明她崇尚自由、个性张扬。新女性主义作为一种意识形态非常之务实,只讲求个人的满足,阿楚作为有一份正经工作的女强人,十分独立,不安于现状不断为自己的未来奋斗。作为女强人,她也有蛮横霸道的一面,但作为女人同样也渴求浪漫。正是在这样的矛盾共同体中,让凌楚娟这样的人物形象的个性得到了充分的发展,形象特征更为饱满。

新女性主义推崇的就是打破传统的男尊女卑的思想,提倡性别平等,渐渐模糊性别歧视,将只注重男权一味打压女性地位的思想边缘化。作为整部小说的线索人物袁永定也是男性形象的代表人物,在整部作品中是一个亮点,性格也十分有趣。作者改变男权制的价值观,不同于以往小说中冷静沉着、大气不平凡的男性形象。从新女性主义的视角出发,将袁永定塑造成一个性格优柔的普通人。“我有点懊恼……要不是与这如花小姐周旋,我也收工,耽在电视机旁等我女友采访后来电”[2](p15)这段文字的描写体现了永定懊恼、不耐烦。他就只是一个公司的小职员有着自己的小小的生活圈子,平凡的爱着,生活着。作品中很多地方都对永定的自嘲泼了一些笔墨。在永定与如花相遇以后,刚开始的时候永定表现地略显轻浮,时常在聆听如花的倾诉的时候,总是被她的阿楚可怜及艳丽的美貌所俘虏。经常动一些坏的念想,私心里也想着别让如花知道他已有了女朋友阿楚。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如花不是什么淑女,但绝对算得上是美艳的女子,非凡的气质在烟花柳巷之地应当是十分出众的。永定并没有因为她的出身而排斥与她的相处,而总是为她的美艳容貌及端庄气质所倾倒。在新女性主义意识下,似乎地位不再是人们交际的界限。

小说独特的人物形象塑造,打破了传统男性永远处于尊崇地位,女性只能听从男性的思想。永定这一男性形象是一个矛盾体的存在。在新女性主义视角下解构男权为中心的同时不激化男性女性之间的冲突。他不再是男性特权小说中的形象那样是毫无争议的大丈夫,而是作为新女性主义下的一个平凡的男人出现在小说中。她在如花面前,一方面以为知道如花是鬼魅,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显得胆小畏缩,十分想摆脱她的百般纠缠。但是作为大丈夫,他又有着强烈的胜负欲。即使如花是鬼魅,永定也不想被她看轻,所以在某些时刻又表现得自信满满,甚至有些自负。他没有其他文学作品中的男主人公的超凡魅力及浪漫情怀。永定的生活呆板没有情趣,他活得中规中矩,从作品中对永定的语言描写不难看出他言语十分恶毒。但是在自己的女朋友阿楚面前他又只是乖乖束手就擒,经常被女朋友爽约的他也没有发什么牢骚。永定作为男性被热衷于工作的女朋友无情“抛弃”了。在他们的这段恋情里颠覆了传统的男尊女卑的思想,强势的阿楚主导着她与永定的恋情。

三 以独立的婚恋观解放爱情

新女性主义视角下的女性独立意识是女性在受到多年的封建礼教的打压以及束缚下的一种自我解放。在小说中提到,任何一个凡俗香港市民毕生的宏愿都是成家立业然后就是安享晚年。作品表现香港人对家庭观念的注重。女人们在一个家庭里充当着极其重要的角色。因而强调家庭观念也是在强调婚姻生活中女性的作用是不可小觑的。但并不代表就可以用家庭为由去束缚住女性,新女主义视角下是提倡女性独立,不能只将家庭作为生活所有的重心。女性在婚姻或者恋爱中是自由主动而且果敢的,在爱情面前是无所畏惧而不是躲躲闪闪,这是新女性主义视角下的女性独立意识的体现。李碧华才华横溢,行踪却很少为大众所知,神秘感十足的她坚持不公开自己的照片、身世、年龄,容貌等信息。她的这种行事作风深深影响着她的小说创作。她与外界保持着偌大的距离,但却通过自己的文字影响着当时的外界环境,这正是她的新女性主义思想的体现。学者范伯群在《中国近现代通俗文学史》中写道:“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将才子佳人划入‘世情书’之内,归‘人情小说’之属。而我们之所谓‘言情小说’的概念就是专指写男女之情的小说”[4](p5)。李碧华作为“言情第一人”在《胭脂扣》中也一如既往发挥功力写了充满爱与背叛这样矛盾而又和谐的爱情故事,不同于其他作品的是这段爱情渗透着新女性主义。

李碧华在小说中以如花的爱情故事作为载体,让人们在文字中感受到爱情的沉重与刻骨铭心,但更让人们咋舌的是作者通过女主人公如花对爱情的忠贞的表现与当代年轻人的爱情的随性和不稳定形成鲜明对比,突出如花对爱情的执着,“我们都不懂得爱情。有时,世人且以为这是一种‘风俗’。”[2](p110)但如花这样的女子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自由,这正是新女性主义中所强调的鼓励女性拥有的个性追求自己的生活。袁永定和凌楚娟作为当代的一对恋人,为如花的痴情唏嘘不已,但是作为当代人他们一开始听到如花与十二少的故事的时候,质疑的成分多过于感动“我不相信这种爱情故事。我不信——因为它从没发生过在我四周任何一人身上。”[2](p28)这是袁永定为第一个听到如花痴恋故事的第一反应,他表示了怀疑。当代人的爱情观中都是爱自己胜过爱爱情,虽然震撼但更多的是羡慕,羡慕如花这样单纯的执着的爱情。正是这份羡慕,让阿楚在听到如花为爱殉情的时候,她“啊”的一声尖叫,她很惊讶同时也很佩服如花的勇气,她反驳袁永定的“不过是殉情”时说道:“何谓‘不过’是殉情?叫你殉情你敢不敢?”[2](p39)阿楚的一声质问体现出新女性主义中所强调的要敢于发问。永定的不屑的回答正反映了那个年代的人爱情观里充满不安感,彼此之间因为缺乏安全感对对方的信任也变得不堪一击。

《胭脂扣》中除了令人唏嘘的爱情也有充满血腥、无情谋杀这样矛盾的对立面,如花虽身在旧社会但却是拥有新女性个性的女子,她在爱情中占有欲可怕到宁要玉碎不为瓦全,重要关头矢志不渝的爱情在不断的猜疑中渐渐崩塌。在这段凄苦爱情中,如花是主角,作者从如花的回忆与自述中将这段情感表现出来。以如花这样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地位低下的女性来审视那个年代的人们的观念。如花这样地位低下的女子与封建家庭出身的大少爷十二少也能有爱情,不管结局如何。对于当时社会人们的观念而言,这种感情都是不被接受,得不到祝福的。如花与十二少这段阴阳相隔的爱恋,作者写得凄艳悲凉。如花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大胆地维护自己的爱情,尽管手段决绝的可怕,但是也是作为社会底层女性代表在封建社会的压迫下的呐喊和勇敢的尝试,新女性主义展露无遗。整部作品中无情的背叛、痴男怨女、悲欢离合,五味杂陈耐人寻味。

李碧华用独特的文字编织了一个痴怨爱情梦,在《胭脂扣》中,如花痴情执迷于十二少,在爱情的不到祝福的情况下,她选择与十二少同归于尽,在另一个世界继续她矢志不渝的恋情。如花没有因为封建礼教的束缚就放弃自己的爱情,而是用自己的方法保全自己的爱情,直接地表现了新女性主义视角下女性对封建礼教的不满,崇尚爱情。十二少却背叛了她,选择抛弃痴痴爱着他的如花,自己苟活于世。十二少面对直面生死的爱情是,软弱地低下了头,背叛了誓死相随的如花。李碧华在为人处世中总是防备着别人,比较难将自己的信任给予别人。在她的小小世界里,爱情是可以天长地久的。可是正是因为每一个人都对海枯石烂的感情满心期待,当自己发现得不到时,也就作罢,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曾经拥有过就好。也是在这样具有新女性主义特征的生活感悟下,诞生了这样的一段充满爱与背叛的血腥爱情故事。

记得李碧华说过“这便是爱情:大概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蝶。其他的只化为蛾、蟑螂、蚊蚋、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并无想像中之美丽。”《胭脂扣》中如花与十二少的爱情便是如此,没有想象中那么美丽,他们的爱情没有美好的结局,小说中提到“所谓爱情是一种风俗”[2](p49)。一个是沦落红尘的风尘女子,一个是出自名门的翩翩公子,若不是有倚红楼的一场相遇,又怎会有这样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见面伊始,两人就已一见钟情。可是,面对着如此悬殊的身份差距,违背了社会伦理道德的爱情能够天长地久吗?在如花的心里,恐怕一直存留着这个疑问。尽管如此,面对着这样为世人所唾弃、为他人所不齿的爱情,如花以柔弱娇小的身躯,顶着世俗的偏见和他人的冷嘲热讽,敢于追求,敢于去爱,这份勇敢和执着,这份坚定的信念,着实让人感动不已!从一开始每天去庙里求一只签,卜算她与十二少的姻缘;到为了让十二少的父母接受自己,亲自登门拜访;在得知他们的爱情被制止了以后,她又带着十二少外出学艺,赚钱糊口,只为了能与十二少更好得长相厮守。一切的一切,看似平凡,但落在这样一位风尘女子面前时,可能就会困难无比。真爱面前,一个人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在如花的心里,十二少就是她的一切,正因为如此,当爱走到绝路时,她才奋不顾身的想要与十二少以死殉情。“如果爱,请深爱”,对十二少,如花真的是倾注了全部的情感,舍身赴死的想法,尽管在他人看来,是荒谬可笑的,但这已是如花能想到的与十二少永生相伴、不离不弃最好的方式。可惜现实总是不能如偿所愿,也许在十二少的心里,爱情只是很大的一部分,其余的还有亲情,还有家业,正因如此,十二少才没有跟随如花的脚步。可能会有很多人为如花的牺牲唏嘘不已,扼腕叹息,认为这样的做法实在是不值得,“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5](p447),人生有太多的遗憾,有太多的惋惜,但当回到阳间的如花将胭脂扣交还到年迈的十二少手里时,这一切的遗憾也都随风消散。“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当初如花为了她们的爱情,付诸努力、为之拼搏的时候,这样的独立精神让如花体会到的只有满满的幸福,在她的爱情里她作为女性却自己挣钱养活了十二少。在如花取下了胭脂扣的时候告诉十二少她不会再等了,她没有因为十二少的背叛有所纠缠而是选择洒脱的离去结束这段苦涩的爱情。

《胭脂扣》中如花遇到十二少时,不顾一切地爱上与自己身份地位差异悬殊的“南北行”少东。如花追求爱情的勇气与冲破封建礼教束缚的魄力充分体现了新女性主义独立意识。如花为了自己的爱情,一个人在外辛苦挣钱供养十二少,生活十分拮据。但是如花为爱香消玉殒之后,还是放不下他,所以用来世七年的寿命换来回要人间七天时间来寻找十二少。在永定面前,对十二少十分偏袒,总是为他辩护。而永定和阿楚的爱情就更现实了,阿楚是女性独立意识的代表人物,她独立自主,即使没有永定的陪伴,她还有自己热爱的工作。这样的独立意识对她的爱情观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她相信对于做大事的男人来说权力十分重要。对于小男人来说钱最重要。因此我们不难看出在现代社会中,人们的对爱情的评判标准不再是真心实意、两情相悦,而是极其实惠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以阿楚和永定实实在在的现实爱情衬托出了如花对爱情的执着。如花的爱情观是无条件地为对方着想,必要时宁可自我牺牲也要保全爱情,如花愿意为爱情牺牲自己的全部。而同为女性却处在不同时代的阿楚则认为爱情不需要轰轰烈烈,实实在在的生活才是真理。学者黄淑娴认为:“《胭脂扣》加入了一对恋人带出现代和传统对爱情的不同看法。”[6](p113)如花为了考验十二少对自己的爱是否真心决定与他同归于尽吞服鸦片,但她又怕十二少不会反悔,于是在十二少的酒中也下了安眠药。如花对爱情变相的占有欲令人战栗。

在永定的眼中只会在粤语长片中出现的情节就这样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竟然亲耳听到了这样一段真实的悲凄的爱情故事。因为在当时的香港人的观念中,婚姻恋爱都必须得门当户对,对于如花这样的女子不仅职业不被尊重,更不用谈与十二少门当户对。况且十二少又是出身封建大家庭的阔少爷,因为当时的婚恋观,这段感情的结局无疑是悲剧结尾。小说中对婚姻爱情的看法也有所表达:“捱穷不难,只要肯。但你敢不敢?二人形容枯槁,三餐不继,相对泣血,终于贫贱夫妻百事哀,脾气日坏,身体日差,变成怨偶。一点点一件便闹得鸡犬不宁,各以毒辣言语去伤害对方的自尊。于是大家在后悔:我为什么为你而放弃锦衣玉食娇妻爱子?我又为什么为你而耗芳华谢绝一切恩客?” [2](p34)如花与十二少的恋情没有得到家人的认可,十二少离家开始了与如花拮据的生活,如花担心十二少作为大户人家的阔少爷能不能适应贫穷的生活。贫贱夫妻百事哀是人们对贫贱夫妻婚姻的看法。在婚姻生活中,随着生活时间的延长,夫妻渐渐就会彼此产生倦怠感,会常常因为生活琐碎就闹得不可开交。十二少在离家之后没有生活能力,每日只知道守在屋里吸鸦片终于也没有让如花过上最简单的幸福生活。最终如花选择与十二少殉情在另一个世界再重逢,虽然是特别极端的选择,但却是如花对当时封建礼教的束缚一种无声的反抗。

《胭脂扣》的创作代表性的集中展现了新女性主义这一理念。“将历史上被压抑的妇女的声音、被掩藏的妇女的经历、被忽视的妇女所关心的问题,由边缘推向显著的中心位置。”[7](p114)作为展现新女性主义视角的代表作,《胭脂扣》用爱情作为载体,极为有力地塑造出新生代女性形象,通过对两段爱情的谱写,展现了作为新生代的女性形象在爱情中的方方面面。同时通过对香港社会生活的渗透,也为这些个性鲜明的女性形象的生活方式提供了在展示的平台。作品中呈现出具有女性独立意识的婚恋观表现了从新女性主义出发,现代社会的女性在婚姻爱情面前的独立自主。《胭脂扣》极其到位地诠释了新女性主义的内涵,不愧被称为新女性主义的代表作。

参考文献:

[1]吉利恩•••比尔著,肖瑶、邹孜彦译:《传奇》,昆仑出版社,199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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