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总字数:9034字
摘 要
:白先勇的小说作品以厚重的时间感和多层次的文化冲撞,而出彩于众多现当代文学作品中。时间的张力在其笔下熠熠生辉,形成其最为独特的写作风格,不写具体的时间,却在各个细微的地方延展时间,从而展现出难以抹杀的宿命轮回之态和承重的历史沧桑之感。关键词:白先勇;小说;叙事
Abstract: Bai Xianyong"s novels play with the heavy sense of time and the multi-level cultural collision,then win the prize in many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literary works.Time of tension is important in his shiny,it forms the unique style of writing,he does not write the specific time,but it is in every nuance of extension.So it shows the hard to kill fatalism transmigration state and bearinghistorical vicissitudes of the flu.
Key words: Bai Xianyong; Novel; Narrate
在文学领域中,小说是一门复杂的文学形态,其中小说的叙事又是小说的重要表达方式,在叙事中,时间顺序是重要的一个环节,时间的作用显得尤为重要。然而当时间作为小说不可避免的意象时,我们却又会陷入时间轮回的怪圈。在白先勇小说中时间既是作品的主题,又是作品情节的组织方式。使时间成为其小说中揭示人生际遇和社会现实的特殊的表达形式。
“中国最伟大的叙事文作者并不曾企图以整体的架构来创造统一连贯性,他们是以‘反复循环’的模子来表现人间经验的细致关系的。”[1] (P28)这种“反复循环”的模式实质上是一种“时间轮回”。时间轮回,顾名思义,就是时间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有循环之意。时间轮回“把个体生命中的不可逆转的特性融入和消解到宇宙的永恒轮回中” [2] (P99)“时间轮回”这个词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轮回,佛教有“轮回”说,轮回有流转之意,时间轮回,连贯过去和未来,其中存在着一定的因果关系。白先勇巧妙地运用了这种时间叙事形式,借助佛教的“轮回”一说,例如,在白先勇的《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后来的朱凤的命运与金大班的命运重叠了,表面上看比较具有戏剧性,却在整体上给人以时间轮回之感。在《孽子》中,阿青父子俩的命运巧妙地重合了,这再次陷入了时间轮回的怪圈,人物命运极其相似,给人以沉重的时间感。这种时间叙事方式是最具想象力的,使人充满活力,印象深刻。白先勇的小说中时间成为了不可避免的主体,时间成为其最重要的表现形式,时间的轮回在原点不停地打着圈,往往又在难以预料中回到了起始。
一 今昔之比,未来难见,过去难忘-----作者的创作背景分析
白先勇出生于中国历史发生重大转折的时期,显赫的家世以及家庭在中国历史巨变时期所发生的变化,使他从童年时期起耳濡目染了一些重要政治人物身上的历史兴衰,使得白先勇小说有着不可割舍的沧桑之感。[3] (P47)沧桑,形容世事变化很大。白先勇的大多数作品,都有浓厚的历史沧桑感,如《寂寞的十七岁》、《台北人》、《永远的尹雪艳》、《金大班的最后一夜》、《游园惊梦》等等,之所以白先勇的小说有如此沧桑之感,与作家的生平是分不开的。青年时期白先勇离乡远去,远离大陆,求学香港,台湾之后去国怀乡定居海外,使他从自己的人生经验中感受“漂流的中国人”失去依托的心情,这一切都构成的白先勇小说中挥不去的时间意识。白先勇在《树犹如此》中提到“我第一次到台北,十四岁,一住就是十一年,然而台北不是我的家。”另外“那时我虽然还很年轻,只有二十一岁,可是对时间已经特别敏感了,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从那时开始,时间的流逝一直是我最关心,最敏感的一个题目。”[4] (P101)白先勇因为其自身的经历,对时间观念有着一种浓厚的意识,通常作品与作者的生平是分不开的,因此白先勇对时间的流逝变得尤为关心,尤为敏感。文化的影响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方面,白先勇在《我的创作经验》中提到“我小时候在香港生活,接受的是英文的教育,长大后学习的虽然是西方文学,热爱西方的一些文化,但是骨子里好像有中国文化的根,深生在里面,越写越发现自己在用字时,感到更要回到自己的传统,我从西方文学获益很多,学了很多的技巧和思想。”[4] (P105)1962年白先勇的母亲去世,使白先勇的心灵受到巨大的触动,这是白先勇成年后第一次接触到亲人的死亡,这使他感到死亡的不可抗力,这成为了白先勇生命的转折点。深厚的中式文化积淀,加上后期西式文化的熏陶,幼年时的因病隔绝世事,孤独的人生体验,使得白先勇小说中对时间的意识更为浓厚。在《台北人》这部短篇小说集的引录前,用的是刘禹锡的《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5] (P11)这样一首时间意识十分强烈的唐诗,传达出了《台北人》希望表达作者今昔难胜故去的唏嘘沧桑之感,这与作者的人生体验不无关系。《永远的尹雪艳》,《岁除》,《金大班的最后一夜》,《思旧赋》,《秋思》这些作品仅仅从题目中就能感受到作者的一种“逝者如斯夫”的浓浓沧桑之态。欧阳子在《白先勇的小说世界——〈台北人〉之主题探讨》中指出:“事实上,我们几乎可以说,《台北人》一书只有两个主角,一个是过去,一个是现实。” 笼统而言,《台北人》中“过去”代表青春,纯洁,敏锐,秩序,传统,精神,爱情,灵魂,成功,荣耀,希望,美,希望和信念。但“现在”,代表年衰,腐朽,麻木,混乱,西化,物质,色欲,肉体,失败,猥琐,绝望,丑,现实和死亡。”[6] (P52)在白先勇的理解中,过去和现在是完全相反的概念,一个代表积极,一个代表消极,一个正,一个反,一个美,一个丑。一个代表理想,一个代表现实。这点,我们从作者的字里行间都能够读出来,作者之所以对《台北人》有如此深刻的理解,与作者的人生体验是分不开的。
事实上,白先勇的出生环境比较优越,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衣食无忧,虽然如此,但是他深深地理解劳动人民的苦难,对下层人民充满同情,作者在《孤恋花》、《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充满同情地描写出了娟娟、王华、朱凤这些身处社会底层人物的悲惨的命运,这是有理可循的。他对自身的状况也有自己独到的理解。白先勇曾经说过,出国七夕,他的母亲去世了,对他打击很大,等到他学成归来的时候,父亲也离开了人世。他的种种遭遇对他的心灵打击很大。作者曾写道:“别人出国留学,大概不免满怀兴奋,我却没有。我,只感到心慌意乱,四顾茫然。头一年在美国,心境是苍凉的”, [7] (P10)“我到美国后,第一次深深感到国破家亡的彷徨。”[7] (P10)这些思想情绪都是相当消极的,后来作者写的《芝加哥之死》、《谪仙记》中的吴汉魂、李彤等一个个投水自杀,大概与作者这一时期的悲凉心境不无关系。王雄的《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赖鸣升《岁除》,李浩然《国葬》,钱夫人《游园惊梦》等等,一系列的人物,对于他们来说,过去的一切才是人生的全部意义所在,青春,理想,荣耀,种种一切美好的东西,仿佛只有在过去中才能遍寻。现实只能剥夺了他们的勇气,荣耀和幸福。一切美好仿佛就在一夜之间不见,难以企及,追寻难觅。其实,这也符合人的天性,人在失意落魄时,特别会追忆自己显赫的过去,逃避现实的不幸,在回忆中寻求慰藉。一切都在变化,没有变化的只有时间,时间在流逝回旋中重复一个又一个不同人的相同的命运。作者之所以这样塑造人物,是与其自身的命运有一定的联系的,在写《台北人》的这一时期,白先勇正留学美国,他在陌生的国度四顾茫然,“月余间,生死离别,一时尝尽,人生忧患,自此开始。”[7] (P22)母亲突然去世,他明白了人生本就要有所经历,天意如此。世间的很多事情,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话,很难有所体会。只有亲生经历了,才会有所触动,身体上的,心理上的,因为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变得更加情真意切。失去亲人的痛苦,让白先勇明白,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因此更增强了他的宿命轮回之感。白先勇在小说的叙述中,保持着难以明说的理智与冷漠,赋予故事中的人残酷的现实,打破过去赋予的美好,将现实的残酷,历史的变更,以一种冷酷的姿态展现出来。
二 时间重复其自身 -----叙事人物分析
许一青在《文学创作心理学》一书中把作家的气质类型归结为四类:胆汁性,多血型,粘液质,抑郁质,这原是教育心理学中巴甫洛夫的观点,他将人的气质划分为胆汁型,多血型,粘液型,抑郁型。我们认为白先勇是属于一种粘液质和抑郁质综合性气质型作家。他多愁善感,对生活细节常常有比一般人更加敏锐的感触。[8] (P15)俗语说,性格决定命运。白先勇的个人生活中,经历了国破家乱,白公馆门可罗雀,幼年因病隔绝,从大喜到大悲,从受宠的白少爷到漂泊海外的游子,母亲离世,六姐早逝,童年的经验和对实际生活的真切感受使他形成了敏感的性格,从而使得他对于历史,现实,伦理时刻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喜之姿。白先勇笔下的人物个个游离在命运无常的轨道上,给人以沉重的沧桑感,在人生大喜大悲中验证着人间一切事物的不确定性。
白先勇把过去被尘封的记忆纳入到当下的现实生活中,从而赋予作品以承重的历史感与现实意义。[9]白先勇运用过去的记忆来展示现实的生活,今昔对比,使作品既具有历史感又具有现实感。长篇小说《孽子》中,处处都有着时间的重叠,小说以阿青在风中奔跑开头,又以阿青在寒风中奔跑结束,现在的时间又回到的过去的时间形成了,一个总也跑不出去的怪圈。《孽子》开头借着盛哥的嘴说:“总是这样,你们以为外面的世界很大!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你们仍旧会乖乖地飞回来咱们自己的这个老窝里来。”[10] (P101)宿命轮回,在开头就埋好了伏笔。明明是两个不相关的个体,却在各种事情中重合,命运在巧合中重复着相似和不同。主人公阿青的父亲想要将阿青培养为一名军官“他一心希望,我毕业的时候,保送凤山陆军军官学校继承他的志愿” [10] (P112)可是时间与命运又一次相似了,阿青的父亲,曾是光荣的军官,因为国家的败战而失败,阿青与化学室管理员的淫秽行为被开除。无论是客观原因还是主观原因父子俩的命运还是重合了。
阿青的母亲一生都在逃亡,逃亡中嫁给了阿青的父亲,老夫少妻。45岁的父亲,17岁的母亲,违和感强烈的很。母亲出逃,跟着马戏团的人跑了,死于非命,令人唏嘘不已。阿青跟母亲一样,被父亲追着打出来,赤裸着脚,逃进了“我们的王国”,漂泊无依。“阿青跟他妈妈突然间好像很近,他第一次去抓他妈妈的手,他们两个人的一种认同,他突然发现妈妈的命运原来他也背负着。”[10] (P74)《孽子》在时间设定上仿佛绕了一个圈,终点又回到了起点,其实都在暗示着时间的凝滞。[11] (P212)阿青父亲与傅老爷子对待儿子的态度,龙子父亲与傅老爷子死的一样无子送终,李青与阿卫几乎相同的际遇,李青身着傅老爷子儿子的衣服那样合身,仿佛在一瞬间见到了自己的儿子。这一切都在昭示着时间的重复,重复的是时间的本身。白先勇的思想受佛教影响很深“很小的时候对世界就有着一种无常的感觉”,“看了《好了歌》,对那里面写的那些特别感觉惊心动魄。”[12] (P10)这些感悟,使他对“佛教的看法特别的动心”。《金刚经》中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白先勇在思想上就有着抹不去的宿命轮回观,以至于在小说中或隐或显得表达出来。
白先勇在《文学创作:个人·家庭·历史·传统》中说道:“女人的沧桑感是最强烈的,女人经过几个男人,经过几个折腾以后,她对人世沧桑的感受就大了。男人的沧桑,像《冬夜》,男人的沧桑,是另一种,它是比较抽象的,女人的沧桑感,比较personal,比较个人,像蓝田玉,金大班,她们的沧桑是非常个人的,比较具隐性。”[13] (P10)女人的情感一向都比较丰富,因此沧桑感相对于男人来说更浓厚一些,因而《台北人》中的女性的时间意识较于男性更能轻易的展现。其中的代表《金大班的最后一夜》冷酷的展现了时间的轮回重叠。
金大班孽海沉溺了20几年终于要在风月场所不干了,最后的一夜舞女,金大班楞是遇到了和自己同样命运的朱凤。朱凤和一个俊俏的香港仔偷尝禁果,风流一夜后有了孕,男人避而不见,只有女人无力的承担后果,白先勇笔锋一转,写到了金大班年轻时也是如此,爱上一个男人,怀了一个孩子,为着这个男人吃了不少的苦,孩子依然没保住,依然还是舞女。兜兜转转的轮回中金大班和朱凤的经历何曾的相似。昨天的故事依然在今天上演,今日的悲剧也是昨日的未来。《台北人》无论是文集的选题,人物主人公的命运还是故事叙述的结构层次,无不在字里行间透过薄纸面向读者展现繁华落尽后的凄凉景致。人生百味就在今昔何夕中展开,时间轮回转环,人物却在时间中沉浮,轮回在这今日的昨天。
余秋雨在《风霜旅行》中提到:“依我看来,白先勇最引人注目的艺术追求,就在于对无情时间的反复品尝。”[14] (P11)时间在不断地轮回,白先勇的小说作品以厚重的时间感和多层次的文化冲撞,而出彩于众多现当代文学作品中。时间的张力在其笔下熠熠生辉,形成其最为独特的写作风格,不写具体的时间,却在各个细微的地方延展时间,从而展现出难以抹杀的历史沧桑感。
三 打破限制,时空交错------叙事结构模式分析
在“叠置时空”下往往人物与空间的有一种非常特殊的关系, 因此普通的传统的线性叙事结构已经容纳不了这种特殊的关系了,于是白先勇作品中又另创了一种围绕一个中心的“发散型”结构模式。白先勇的小说中心是很突出的,小说《芝加哥之死》中,人物的命运可以浓缩为:“吴汉魂,中国人,卅二岁,文学博士,一九六零年六月一日芝加哥大学毕业。一九六零年二月凌晨死于芝加哥,密歇根湖[15] (P201)。由此可见,吴汉魂为自己设了一个死期,这也是王国维先生深感于叔本华那句我们的生命已必然含有悲剧的一切创痛,可是我们同时还不能以悲剧人物的尊严自许,而不得不在生活的广泛细节中不可避免地成为一些委琐的喜剧角色。吴汉魂为自己设了死期,于是小说因此呈现出过去、现在、将来共存的状态。过去,现在,将来奇迹般地出现在同一时空。就场景的持续来说,这种叙述方式的时间流停止了,而吴汉魂却游离于时间本身之外。接下来的一系列情节会给读者一系列的幻觉,只能要靠读者自己领悟了,在自己的阅读中来领悟作者的深意。从白先勇的这些作品中,我们不难看出,白先勇将空间重叠了,时间并置了。但是,由于小说情节中具有较大的意义价值(吴汉魂的自杀),小说一直围绕着吴汉魂的自杀来写,因此,小说在该层次上能够确保顺序的连贯性,仅仅是叙事结构的时间流被改变了。将叙事的时间并置,给人新颖之感,使人读之难忘。该叙事方式,与约瑟夫·弗兰克的观点“空间形式”[16] (P7)存在相似的地方。在弗兰克的观点中,认为福楼拜等人的作品是存在“空间性”的,这种空间性表现在它是将小说中的顺序用同时性来替代,类似的人物还有福克纳,詹姆斯。白先勇舍弃了传统的时间顺序来描述事物,运用创新的方式,实现了时间的并置,从而让他的小说给人以独特的美的享受。因此,我们可以想到,白先勇的这一时空并置的观念也是深受福楼拜,福克纳,詹姆斯等人的影响的,毕竟白先勇善于运用西方现代小说技巧。
在《孽子》这篇文章中,白先勇首先给我们展示了青春鸟生存的一系列图景,渲染了一种悲凉的气氛,或许这也是作者这样来写开头的目的。白先勇描写了各种不同的地点,却同时出现了同样的活动。给人同样的感觉,同样的印象。使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弗兰克有一句话很经典,“乔伊斯是不能被读的——他只能够被重读”,对白先勇来说,或许并不实际,过于夸张。《孽子》的确需要我们反复体味。《孽子》文章的结构体现了一种“统一体”,按照一般的作品来说,可能会按照时间的顺序有条理的一一进行,也不同于《水浒传》单线发展的线性结构模式。小说主要写了主人公李青离家九个月的所见所闻所感。但里面的这些见闻好像凌乱的碎片,通过瞬时并现、情节并置、情节重复等来表现,而又让读者根据“反应参照”思维而将这些凌乱的碎片进行整合。《孽子》的叙述方式打破了传统,超越了时间的顺序。却在“碎”中有“序”,小说同时发生了几件事,但是作者一改传统的叙事方式,交替叙述,给人同样的感觉,同样的印象。龙子与阿凤之间的故事让人感到凄凉,作者反复叙述。从人物的语言和感观来侧面烘托,以神秘恐怖的形式展现出来,让人唏嘘不已。围绕着同一个最初时空,“公园里野凤凰那则古老沧桑的神话,又重新开始,在安乐乡我们这个新窝巢中,改头换面的传延下去” [10] (P235) 。这句话给人以深刻的时空轮回之感,时空重叠,一切又将重新开始了。
白先勇的《游园惊梦》中,从表现手法和叙事方式角度来看,作家成功地熔中国传统与西方现代的多种艺术手段于一炉。小说以钱夫人蓝田玉为视角,通过钱夫人的眼睛小说的内容逐一展开的:钱夫人一到窦公馆,就巧妙地让她的眼睛“打量”了一下里面气派非凡的花园美景,环视了非同一般的客厅摆设,由此透视了窦公馆高高在上的地位,这必然就是引起她许多有关自身今昔对比的联想。她和窦夫人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由于出席晚宴的人物,皆是当年南京熟悉的各种军界政界的有名声地位的人,但是这回窦夫人摆宴情景跟“临离南京那年”钱夫人在自已梅园新村的公馆为她请做生日的盛宴情景,就有许多近似之处,更使钱夫人感慨万分。作家一面通过细腻的心理描写和意识流手法,着重呈现了人物的内心活动,一面运用了戏剧穿插,将古典戏剧的情节、气氛与小说主人公的心境和悲剧命运相互对照,深化了作品的内涵。
白先勇赋予了《游园惊梦》浓重的苍凉和感伤的基调。由于说所描写的是国民党上层退居台湾之后的感受,所以自然会流露出浓重的苍凉、感伤的基调。作品中的人物都是从大陆到台湾的,他(她)们有的曾身尊贵、奢华,有的已然穷困潦倒,有的虽依然十分富有,但比起当年在大陆时的生活和境遇,已经无法同日而语了。因此,在他(她)们的谈话中,总是有意无意的与当年在大陆时的情况相比,自然人世沧桑,增多了几分感慨和苍凉的感觉。
白先勇小说开创的“发散型”结构模式,它是白先勇小说的一大创新,是白先勇对于其小说叙事结构的一个大胆尝试。美国的戈特弗里·本就提出这样的比喻[16](P142),将小说中的空间合并让它变成已经取消时间顺序的结构,把小说的结构当成一个桔子,而这个桔子由数目众多的瓣、水果的单个的断片、薄片诸如此类的东西组成,它们都互相紧靠着,没有什么缝隙,地位平等,它们的价值相当。但是它们最终并不向空间外延伸,而是趋向于中间聚拢,即是趋向于主题。但是这种空间形式缺乏一定的拓展延伸,桔子的瓣数可以无限叠加,层层紧挨着。但是对于中心主旨的改变或者增加没有太大的影响。因为它的意义是一定的。而白先勇的小说并不是强调异质性,特殊性,唯一性,它只是在一定程度上,用时间和空间合并的方式来展示一种不同的人生,体现人生的种种困境,白先勇的小说的意义是可以延伸的,白先勇仍然履行现代主义小说的创作模式,随着经济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人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题和困难。可以说白先勇的小说是与时俱进的,现代的困境在他的作品中都可以得到影射。它的最终目的仍指向现代人类的各种困境。白先勇吸收了西洋现代文学的写作技巧,融合到中国传统的表现方式之中,描写新旧交替时代人物的故事和生活,富于历史兴衰和人世沧桑感。
白先勇的叙事小说时间和历史感很强,几乎每一部小说里都有一种很强的轮回的宿命,让人觉得这不是意料之外的,而是在情理之中的。这可能与白先勇的生世有很大关系吧!他的以时间为主的叙事方法,以时间为主线,引申开来,展现了不同的文化冲突,这种以时间为主体的叙事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我们新一代应该学习他的时间叙事方式,不写时间,却在各个地方延伸时间,白先勇表现手法的巧妙运用,值得我们学习借鉴,我们要多研读白先勇的作品。取其精华,不断创新。
参考文献:
[1]蒲安迪:《中国叙事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
剩余内容已隐藏,请支付后下载全文,论文总字数:9034字
该课题毕业论文、开题报告、外文翻译、程序设计、图纸设计等资料可联系客服协助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