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总字数:8191字
摘 要
:查慎行是清朝初期宋诗派的代表性诗人,他的诗歌创作对宋诗派的繁荣具有重要的意义。文章结合查慎行的生平轶事,及其诗歌的创作背景和主要成就,深入研究其代表性作品,挖掘其诗学思想,以此分析查慎行诗歌的史诗性特点和艺术特色,研究查慎行创作诗歌的心路历程。关键词:查慎行 诗学思想 诗歌创作
Abstract: Representative poet Zha Shenxin"s poetry of song dynasty in the early years of the qing dynasty, his poetry creation is of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prosperity of song poetry. Combining Zha Shenxin"s life anecdotes, and their poetry creation background and the main achievements, further study of the representative works, digging his poetics thought, by analyzing Zha Shenxing epic characteristics and artistic features of poetry, the zha shenxin poetry journey
Key words: Zha Shenxing The poetics thought Poetry creation
查慎行(1650~1727)原名嗣琏,字夏重,号查田;后改名慎行,字悔余,号他山。因其晚年居于初白庵,所以又称查初白。查慎行的出现为诗歌走向式微清代诗坛带来了振兴的曙光,他对清初诗风演变有着重要的贡献。我们从诗学思想和诗歌创作两方面来了解和分析一下查慎行。
查慎行的诗歌大多是纪念故人之作,他一生留存很多组诗,其中不乏反映人民生活疾苦的篇章。他的创作成就在清朝诗史上是数一数二的,特别是以宋调为典型特征。他是浙派初期诗人中的卓越代表,又是清代宗宋诗人中艺术成就最高的一位。严迪昌《清诗史》列专章写查慎行,谓:“查慎行的《敬业堂诗集》……以白描形态而深发绵至透辟之意理……强化了‘宋调’的艺术魅力……。”[1](p5)严迪昌认为查慎行的诗真正传播出了宗唐和宗宋的魅力,而且是将浙派诗与宋诗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关键人物。
- 诗中体现自立宋诗精神
查慎行他从小跟从陆嘉淑学诗,所学甚多;康熙二十一年(1682),黄宗羲到海宁当众讲解自己的学术论文,查慎行跟随他去,因此被称为黄门中人;查慎行在游览大江南北之时,还曾听钱秉镫阐论诗界。陆嘉淑和钱秉镫都是有诗学之气的明末诗人,评诗又都重视创新,不拘泥于唐宋诗风。查慎行从他们身上感悟良多。
沈廷芳《翰林院编修查先生行状》云:“(查慎行)造田间,钱先生秉镫讲论,以是诗日富而益奇。”[2](p96)纳兰性德在《通志堂集・原诗》中记载:“钱饮光,以能诗称……饮光大怒曰:‘我自为饮光之诗耳,何浣花为?’此虽狂言,然不谓不知诗之理也。”[3](p52)由此可以看出,钱秉镫追求自成一家的精神,是为善“变”者。
《查慎行年谱》中有记载陆嘉淑的文字:“逸远公与征君同里同志,故征君遂以安人字先生。缔姻时犹在襁褓中。”[4](p89)陆嘉淑与查慎行之父为“同里同志”,两家在孩子襁褓中时便结亲。姚椿《樗寮诗话》记载:“(陆)其与客论诗谓:‘诗文须觉此时必有此集,方足传。……今予所作,既不能自立门户,又耻学一家言,奚足传后世耶?’”[5](p76)他认为,宋、元、明诗各有其创新,都不容小觑,同时陆嘉淑稳中求变,兼诸家之长处,这种观念对查慎行的影响颇深。陆嘉淑晚年游历京城,曾请王士禛为查慎行诗集作序为之延誉,并亲自作序一篇,相期甚重。
与查慎行同为黄宗羲弟子的诗人郑梁也在《敬业堂诗集序》中云:“世衰学丧,风雅道沦,言宋、言唐、言魏、言汉,……势利熏溺,情性销亡,只句单词哗世取宠,自谓言志而其实无志之可言也。”[6](p3)综上所述,郑梁与黄宗羲等人论诗肯定了宋诗的变化与创新,注重人的性情。
查慎行与上述诸人皆有较亲密的交往,所以他们诗学创作中的宋诗精神,反对因袭模拟的精神,都对查慎行的文学研究和诗歌创作产生很大的影响,使其受益终身。他对以苏轼为代表的宋诗体悟最深。据《苏诗补注例略》,23岁时,他便开始注苏,完成时已达52岁。在这29年中,四处游历,八方颠簸,只有苏诗常伴左右。《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提到:“考核地理、订正年月……无不具有条理……现行苏诗之注以此本居最。”[7](p78)可见查慎行注苏的成就之大,而且影响深远。查慎行的《苏诗补注》产生之后,引领了清代一股注苏风潮。冯应榴、范钦韩、翁方纲等人的注苏著作,使苏诗在清代的接受更加完整、广泛。他们注释苏诗,既体现了宋诗精神,又进一步促进了宋诗的传播。查慎行对苏轼诗歌的感悟之深,表现在思想上的相通,同时也可从他的创作中看出许多苏诗的特征。
缪钺和钱锺书偏重对唐宋诗的风格进行区分,而龚鹏程的立论则从风格形态进一步深入到了唐宋诗的创作过程。宋诗之所以重理趣,就在与宋人骨子里树立了一种冷静的判断、反省事物的思维习惯。与唐诗偏与人生青年阶段相比,宋诗则是人生中老年阶段,青春时期的热情才华渐渐消退,一种理性力量不由自主地蕴藏在是行中。不仅是宋诗的特色,也是宋代文化的特质。历史发展到了清代,封建王朝到了衰落时期,文化上总结、反省的精神更加突出,各个领域都出现集大成的趋势。诗学思想和诗歌创作也不例外。查慎行等人在诗学宗尚上趋于宋诗,也是清诗想要创新、发展必须走出的选择。查慎行所重视的静观方式正式取得知性认识的基本途径。这种静观的创作态度,已经完全补同于唐诗的自然感性,而与宋诗的理性判断、知性反省精神相通。查慎行主张“诗之厚在意不再辞,诗之雄在气不再貌,诗之灵在空不再巧,诗之淡在脱不在易”,所谓的“意”、“气”、“空”、“脱”也着重在超越具体物象上的理性精神。查慎行因苏轼《龟山》诗“身行万里半天,僧卧一庵初白头”[7]取号“初白”是他老僧情怀的体现,而这种老僧情怀,正与宋诗精神相通。
- 诗中的知性反省精神
查慎行的诗收在《敬业堂诗集》五十卷及《续集》六卷中始于康熙十八年(1679),始于雍正五年(1772)。诗集分五十二小集,续集分五小集,共有5100余首。每小集前概述一定时间段内的踪迹,查慎行一生的经历、心迹完整地展现于诗卷中。这种编集方法,在诗史上仅有杨万里的《城斋诗集》,而这正是陆嘉淑“此时必有此集”[7](p138)诗观的直接体现。每一首诗集中都有时间编年。诗歌记载了个人的历史,同时也就记录了一个时代的缩影,与同时期的分体编集的诗人相比,查慎行的诗史意识是比较突出的。查慎行诗数量多、时间跨度长、题材广泛,主要可分为论诗诗、咏怀诗、山水诗等,各种诗从不同角度显出宋调特征。
宋人的知性反省精神,也包括对诗学本身的自觉。查慎行的论诗诗,体现了他对诗歌本身的理性审视。查慎行创作了大量古体论诗诗,表现了他的诗学宗尚以及对诗歌艺术等方方面面的看法。他明确反对唐宋分立,提倡唐宋并师,以这种方式为宋诗争地位,与黄宗羲等立场一致。查慎行在《吴门喜晤梁药亭》诗中云:“知君力欲追正始,三唐两宋须互参。”[8](p138)《酬别许旸谷》诗云:“方今侪辈盛称诗,万口雷同和浮响。或模汉魏或宋唐,分道扬镳胡不广。何曾入室溯流源,未免窥樊借依傍。”[8](p150)查慎行对斤斤计较与狭隘的唐宋之争,而深陷于模拟依傍的诗风进行批判,主张转益多师,唐宋互参,溯源寻流,完整的学习前代诗歌,以求自称一家,脱去依傍之习。在诗学上提倡唐宋互参,创作中则延续宋调,是一般宗宋者常用的策略。查慎行等人对唐诗都是肯定的,并不像宗唐者对宋诗的拒绝态度。《初白庵诗评》的编撰者张载华曾说:“初白先生……每阅一编,必着评点,真所谓一字不肯放过也。”[9](p119)可见查慎行对前代诗的阅读研究也相当深入,真正做到了追源溯流。查慎行反对以学问为诗,提倡白描的手法,吸取了清初人们对苏轼、黄庭坚堆砌典故的批评。查慎行诗用白描,以平易见长,成为重要的艺术特色。
查慎行的咏怀诗,主要包括那些表现出处矛盾、仕宦心绪的诗篇,数量非常多。这部分诗最具诗史价值,不仅记载了他个人的心路历程,而且反映了他对清代仕人生存状态的理性反省。此类诗中时时显示出诗人站在具体情境之外的反省精神,使他能够更深入地揭示言行矛盾、内心的冲突和痛苦。
查慎行主要经历都在康熙朝,这是清代持续时间最长,文化影响最大的朝代。康熙朝以盛世著称,然通过查慎行等人的诗卷,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当时的政治环境给士人心理造成的巨大压力。查慎行在康熙二十八年(1689)因看《长生殿》被除去太学生籍,此后,查慎行才改名“慎行”。查慎行的诗中体现其人生充满矛盾、冲突,如“得路才华同辈少,畏人心迹择交严。座中放论归长悔,醉里题诗醒自嫌”[8](p108),他并非生来就是谨小慎微之辈,自有“放沦”好狂的一面,他也曾有狂狷不羁的时候,然而遭遇坎坷,旦夕祸福,诗人才不得不“谨言慎行”起来。
查慎行把康熙二十八年的诗集命名为《竿木集》,自言:“饮酒得罪,古亦有之……意虽不在苏子美,而子美亦不免焉……聊用自解云尔。”[8](p122)他以苏轼自比,言语透露着对无端遭祸的无奈,诗中写道:“君别蓬山做谪星,我从雾谷拟潜行。风波人海知多少,聚散何关两叶萍。”“肯信九原还有路。人间何处不途穷。”[8](p170)从自身的经历中跳出,感慨人生风波难料,四处碰壁的现状。从此以后,查慎行正如诗中所云,“潜行”于人海之中,他在现实中谨言慎行,而在诗中更多了一份冷眼旁观的理性关照精神。即便是康熙四十五年(1706)得到隆遇,破格成为翰林之后,这种冷眼旁观的精神一直存在。
严迪昌总结查慎行康熙四十五年(1706)到五十二年(1713)的诗曰:“查慎行在诗史上的认识价值,就在于其身居所谓清要之职,心态常处清醒之境;周旋在高层缙绅文化的虚华圈子里,却能少粘习气,沉潜自持地细味清平盛世里四伏着的不测凶险,从而以其身心悖反的深切感受,映现出别的诗人所未能如此充分地获得和达到的特定层面的世界相。”入翰林之后,查慎行很明白自己词城的地位,作诗做事都极为小心,常恐落人把柄。康熙四十五年查慎行请假归里葬亲,诗中记录了沿途的真实心情。《饶阳道中作》云:
我前冬日暖,我后北风狂。
向背苟异宜,一身判阴阳。
矧乃别形体,疾痛焉能详。
造物岂不仁,饥寒盈道傍。
目存力匪逮,恻恻中自伤。[8](188)
诗从冬天诗人的处境入手,暗喻社会贫富之巨大差距,反映民生艰苦的同时又融进对自己人生的反思。相对于那些高头大马出行的大员,查慎行自知无力拯救苍生,只是一个为了生计小心周旋的穷翰林。“向背苟异宜,一身判阴阳”等句,用了象征的手法,表达诗人对社会、人生的认识。这样的诗句在《敬业堂诗集》中几乎处处可见,如“眼中有岐径,涉足恒恐迷”等句,即使是在描绘自然风景时,也时时透露这对人生困境的感慨。查慎行也渴望独立、自主的人格精神,《新泰城南望嶅山》云:
孤峰截断连山脉,大似人间独立人。
地涌云根浮缥缈,天生石骨瘦嶙峋。
仰瞻泰岱旁无附,平揖徂徕近作邻。
不用多生闲草木,免教荣落改冬春。[8](p201)
他把嶅山比喻成“人间独立人”,骨气嶙峋,与同具高尚人格的山峦为伴,而对随着四季荣落的草木则不屑一顾,因为没有伟岸不移的人格精神,难以主宰自己的命运。这种写法虽然不新鲜,但孤峰和草木的强烈对比,让我们看到了查慎行的人生状态与自己理想追求的巨大差距,以致于他无时不在清醒地反省自己的处境,精神上常常处于矛盾冲突之中。
查慎行所惧怕的祸端最终还是到来了,雍正四年(1726),三弟查嗣庭被查牵连全家系狱京师。已经76岁高龄的诗人在押解和返家途中,依然还在吟诗不断。他晚年的《生还集》、《住劫集》中体现出一种劫后余生惊悸中的淡定,那种“归心虽汲汲,行役且悠悠”的老境,足见其豁达的心胸;而“人间好境难多得,生怕明朝又逆风”[8](p212)则又真实地体现了诗人如惊弓之鸟的恐惧心理。所谓的闲适只是灵魂暂时的休憩,“老去艰辛阅历多,眼前何处没风波。怕将口号传人口,留与渔天作棹个”,才是真正的处境。查慎行归里不久便去世,然一路上诗行不断,这种创作状态恐怕不止是一种生活习惯,而是内心郁结不得不发之言。最能写尽劫后余生之悲惨与冷落的莫过于《渡江后舟中及初到家作八首》,最后两首云:
渐近乡关倍惨然,脊令原上鹧鸪天。累添行处寻常债,痂结平生未了缘。石火光中思拔宅,木鱼声里学逃禅。不如且作黄山谷,收取诗名四十年。
蚤信归期在未占,来年羊酒梦中担。儿童拾面尚八九,父老叩门时两三。瘦尽形容皮骨在,新留霜雪鬓毛添。白头白尽非初白,别署头陀忍辱庵。[8](p178)
这真是一个比较纯粹的诗人,即使在被押往监狱的途中,依然梦中吟诗,渴望放归;在这劫后余生,诗人白头尽白,以忍辱负重的头陀自居,称为“老僧”中的“老僧”。“头陀”是诗人饱受煎熬后所能找到的最后归宿,彻底站在人生边上,荣辱、得失、险夷俱丧。他生平吟出的最后一句诗是:“因病得闲闲且病,也如梦阅去来今。”[8](p198)概括了他一生困厄于仕途升降、政治漩涡中的遭遇。而他的五千多首诗篇,正如一个醒着的人对梦中人的旁观,所谓“捻须拥鼻出呻吟,浅语中含感嘅深”[8](p126),表现了他对人生、社会的理性审视。严昌迪以“劖刻清削”[23]概括查诗的风格,正是着眼于查慎行诗中不时自我反省的创作精神,常有言外之怨、言外之思这一点。
如果说查慎行的咏怀诗主要价值在于承载清代士人的心史,那么他大量的山水诗则在艺术上以白描、平易而富于理趣的风格,实现了对一般分唐界宋者的超越,成为清代宋调创作的杰出代表。张仲谋评价查慎行的创作“走的是一条折衷调和之路……把宋诗二派调和起来,形成了他清真委惬的艺术风格。”[10](p109)此论极有见地。查慎行的写作方式整体上是宋诗型的,一种知性的反省精神贯穿其中,但在审美心胸和艺术手段上,他又能兼融苏轼、黄庭坚、陆游等人的疏放、奇肆与平易、超脱。查慎行的山水诗以《慎旃集》三卷最早闻名诗坛。黄宗炎序云:“夏重是编,自己未至壬戌四年间,水路万里往来楚黔之什,山川诡变与江浙殊绝,苗蛮风俗与乡土迥判,加以乱离兵革之惨,饥荒焚掠之余,天宝诗人所不及睹,投荒迁客所未曾历者,聚敛笔端,供其驱使。宁樊篱鷃雀可望其项背哉!”[11](p117)可见这三卷诗中的内容是相当丰富的,融会了诗人雄心壮志、对国家民生的关怀、对山水奇景的惊叹。也正因如此,他这一阶段山水诗的风格雄浑豪放,阳刚壮美。在艺术上则以白描为主,极少用典;又能时时在描写中体悟哲理,发出警悟的议论。这三卷中的代表作有《雨后渡拦江矶》:
片雨南来压短蓬,回看天北吐长虹。
风才过处云头黑,雾忽消时日脚红。
远岸浮沉沙柳外,危矶出没浪花中。
扁舟一叶无根蒂,叹掷吾生付柁工。[8](p79)
诗人正是气盛之时,诗中写景也颇有气势,近景与远景、动态与静态、全景与特写相互映衬,极尽变幻。末两句议论,以景物与人生对比,运用白描议论的手法使全首诗获得实景之外的象征意义。《慎旃集》三卷之后,查慎行还创造《舟夜书所见》、《晓发胥口》、《中秋夜洞庭对月歌》等优秀的古、近体山水诗。前两首为绝句,纯以白描取胜,由小见大,诗意丰厚。《中秋夜洞庭对月歌》则用古体,写月出湖上的过程,得苏陆古体诗的雄放。诗中精华有:
长风霾云莽千里,云气蓬蓬天冒水。风收云散波乍平,倒转青天作湖底。初看落日沈波红,素月欲升天敛容……人间此境知难必,快意翻从偶然得。遥闻渔父唱歌来,始觉中秋是今夕。[8](p148)
此诗也是一味白描,按时间顺序,全诗以月为中心意象,运用水、风、云等意象,同时用鱼、龙、舟人作为反衬,从多个角度描绘洞庭中秋夜景,构思颇具匠心,诗风刚柔相济,从中可以看出查慎行非凡的创作功底。诗人不由发出“快意翻从偶然得”的议论,指出审美愉悦获得的偶然性。
查慎行山水诗中白描和议论的交替,使他能够自如地描画山水审美之境,揭示山水形态中的哲理意蕴。而这些哲理意蕴也往往与他咏怀诗中的心绪相通。唐孙华序查慎行诗集曰:“其平生所癖好者,惟于诗、于山水、于友朋……昔人论文谓必得江山之助,以先生之才之学……”[12](p120)查慎行性格中豪奇的一面尽发于山水诗中。查慎行的山水诗和咏怀诗正可相互对照,山水诗为情感的外向挥发,咏怀诗为壮心的内敛收束,彼此互现,才是完整的诗人本色。查慎行著有《周易玩辞集解》十卷,收入《四库全书》,虽然一半来自黄宗羲的指点,但也包括着他对易学、对人生的体悟。查慎行重视学问,侧重在探究万物之“理”,表现在诗中,便可以体现出他对于人生的审视凝思的精神,而不是显示学问、典故。查慎行重视白描的艺术手法,在诗歌创作中贯彻始终。
查慎行之前,从钱谦益等人开始,清人就开始吸取苏陆等宋代大家的艺术精华。比如康熙二十三年(1684)李澄中《周屺公证山堂诗序》云:“近世诗人,类祧李唐而宗苏陆。”[13](p10)康熙三十三年(1694)王泽弘撰《丛碧山房诗序》:“若今之为诗者,余惑焉。厌薄汉唐,崇奉苏陆,一则曰吾学子瞻,一则曰吾学放翁,鄙琐以为真,浅率一位老,自谓直接风雅之传,而风雅道消久矣。”康熙二三十年间,随着宋诗风的广泛传播,苏陆诗也广泛流传。查慎行是其中创作成就最高的。《四库馆臣评道》:“明人喜称唐诗,自国朝康熙初年,窠臼渐深,往往厌而学宋,然粗直之病亦生焉。得宋人之长而不染其弊,数十年来固当为慎行屈一指也。”[11](p286)查慎行的创作方法与清中朝的性灵派袁枚、赵翼产生共鸣,赵翼尤其堪称查慎行的知音,清朝诗人只选查慎行与吴伟业两家进行细致深入的评论。总而言之,查慎行在清代诗坛有着重要的意义,无论是其注苏、评苏的著作,还是他宗尚苏陆的诗歌创作,都达到一定的高度,堪称清代诗坛的一大家。
参考文献:[1] 严迪昌:《清诗史》,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年1月版。[2] 沈廷芳:《翰林院编修查先生行状》,齐鲁书社,2001年版。[3] 纳兰性德:《通志堂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4] 沈起等:《查慎行年谱》,中华书局出版社,1992年7月版。[5] 姚椿:《樗寮诗话》,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
[6] 郑梁:《敬业堂诗集序》,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7] 陆嘉淑:《辛斋诗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8] 查慎行:《敬叶堂诗集》,齐鲁书社,2001年版。[9] 张载华:《初白庵诗评》,上海六艺书局,2007年版。[10] 张仲谋:《清代宋诗师承论》,[D]苏州大学,1997年版。[11] 王英志:《清代唐宋诗之争流变史》,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年3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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