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总字数:14473字
目 录
摘要 ………………………………………………………………… I
Abstract……………………………………………………………… II
1引言 1
2商人群体的构成 1
3商人的经商之道 4
4商人的两性关系 7
5结论 9
参考文献: 9
致谢 11
抗战时期张恨水的商贾小说
——以《魍魉世界》、《纸醉金迷》及《八十一梦》为例
吴敏
,China
Abstract:Zhang Henshui shows us the businessmen’s world in his novels of national calamity about Chongqing, such us “demon’s world”、“the luxury and dissipation” and “eighty-one dreams”.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businessmen’s life by the composition of merchant group , way of doing business and gender relationship. We can see that all characters in Zhang’s works are without exception implicated by their desire. As a result , we find the crisis of traditional morality and the lack of “the value of Ren-lun” . Moreover, it reflects the value of money paramountcy. However gloomy it may appear, at the core of three works lies a deep concern with the moral consequences behind our everyday life and actions; its aim is to restore the lost social order and ethical imperatives.
Key words:Henshui Zhang’s novels;way of doing business;gender relationship;money first
1.引言
张恨水作为现代文学史上妇孺皆知的作家,学术界对他的评价,经历了从早期的鸳鸯蝴蝶派的抨击到后来的通俗文学大师的肯定,直至现在,学术界仍未停止对张恨水的研究与发现。除了对其才子佳人类型的言情小说的关注,他的反映抗日战争的国难小说也备受瞩目。“这些小说大致可以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是直接描写抗战的……第二种是描写国统区生活,揭露国统区黑暗,谴责达官贵人破坏抗战的,如《疯狂》、《八十一梦》、《蜀道难》,《牛马走》(一名《魍魉世界》)……第三种是……谴责汪伪政权卖国和歌颂人民抗日的力量”[1]。但其中第二种在反映抗战后方国统区黑暗生活的同时,更容易被人忽视的,其实是当中充满浓厚商业气息、显得异彩纷呈的商人世界。无论是借由充满了神仙鬼怪或历史人物的十四则梦境讽刺抗战后方堕落的《八十一梦》,还是反映战时通胀下知识分子转变的《魍魉世界》,亦或是描绘了小市民、小投机商在黄金风潮下的“异化”的《纸醉金迷》,都或隐或显地向我们展示了抗战时期的商贾群像。有鉴于此,本文将以这三部小说为例来研究张恨水小说中的商人世界。
本文主要由三个部分内容构成。第一部分是关于小说中商人群体的构成,主要论述小说中描写的弃学从商或弃官从商者和亦官亦商两类特殊商人的特点。第二部分,通过对商人经济生活的观察来研究商人经商的手段。最后一部分则关注商人的感情生活,探究商人两性关系的特点。
2.商人群体的构成
在张恨水小说中的商人世界里,商人群体的构成除了那些一般的普通的商人外,还有两类特殊的商人,即弃学从商或弃官从商者和亦官亦商者。这一群体和一般的专职从事经商的传统商贾的不同体现在,他们多是“半道出家”,且都是知识分子。而这两类知识分子的商人身份,有的是偶然的时代环境中的产物,有的则自始至终保有一种神秘感。这两类商人因其士人或官员的身份显得十分特殊。
在中国传统社会里,“学而优则仕”是最受中国人推崇的一条人生信念,“尊儒尚学”、“官本位”和轻商贱商是中国人根深蒂固的一个基本价值观念。也就是说,在可以选择的前提下,但凡能做官都不会去经商,但凡能修儒的也不会选择从商。而在张恨水的小说中却出现了大量的弃学从商、弃官从商的人。《魍魉世界》里的西门德原本是心理学的博士,享有极高的社会名誉和不错的社会地位,却放弃稳当的教授的职业转身踏上了充满风险的经商之道。连同原来住在西门德楼下的区家老三区亚杰也在社会及周围的耳濡目染之下舍弃了做教员的职业而去做司机给人开车带货。梁先生原是做公务员的,是区家长子区亚雄的上司,身份等级比区亚雄高了七八层,却仍然弃了已有的政治地位改行做了经理。吴保长原本是某某公会的一个常务委员,后来委员不做,开起了旅馆、酒店和茶馆,一心念起了生意经。高汉材则是放弃了自己省区专员的身份跑去做游资生意。《纸醉金迷》里跟随在范宝华身边的李步祥原本是做公务员的后来也是随大流改行做了游击商。这些原本是纯知识分子或是有些政治权力的知识分子,或主动或被迫地选择了“半路出家”去经商,并最终沉浸在这种经商带来的利益沟壑当中难以自拔。
如果说知识分子“半路出家”经商,带有当时社会膨胀的普遍投机的环境氛围,那么小说中一心二用、亦官亦商的商人则表现出了一种神秘感。这一类已经获得某些政治权力的知识分子是鱼与熊掌都想兼得。这群明做官、暗经商的典型人物如《魍魉世界》里的西门恭。他是小说中第一个出现在读者眼前的可以一心二用的人。他与西门德有些沾亲带故的,出场之初便让西门德帮他去处理掉一批港币,然后又让他帮忙卖掉一些西药物资。因为碍于自己的政治生命,便将西门德作为他的一个在官商间的中介人。另一个要提到的亦官亦商的知识分子是杨先生。政治地位上,他比作为老公务的西门恭更加的高不可攀,小说中对他的政治身份一直讳莫如深,整本书没有透露出一个字眼来告诉读者他的身份,甚至连名字都不可知。只有通过一些侧面描写可以猜得一二。这也显露出了杨先生经商的高明之处,对外界他只是一个高官,很少人知道他也经商的事实。他把自己在商业上的事务交给了高汉材,自己只需要暗地里三天查一次帐便可。但凡是经商的人找到他府邸里他一概不见,没有例外。像是区家老二区亚英去找杨先生的时候,他一再确认了区亚英是以教育界的身份过来的才肯去会面。同样作为他的经理的高汉材对外也总是宣称跟杨先生没有交情。所有只要跟生意经沾上一点边的事情,对外杨先生是统统不认的。西门恭和杨先生通过他人为中介掩盖自己经商事实的做法给他们的商人身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无论是第一类改行经商的商人,还是第二类亦官亦商的商人,从中我们可以发现的是,二者其实都属于知识分子群体。于是,小说中着重笔墨表现的商人群体结构,便出现了一种知识化现象。
那么,我们在看到张恨水小说中的商人队伍知识化现象的同时,不禁也会产生疑问,这种商人构成变化,其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首先,最直接的原因便是金钱的诱惑。
小说中的知识分子改行经商后,最直接的好处便是金钱的收益。这份收益不仅可以解决温饱,还可以供给家庭,甚至还可以带来物质享受。票子有了,于是金子、车子、女子、房子也就都手到擒来不费功夫了。西门德改行,于是便有了大把的票子,在别的人家连平价米都吃不起的时候,西门太太却可以不皱眉毛花几百元买下油鸡、香肠、水果和点心等吃食。并且可以有闲心、闲时来四处看戏和娱乐。区亚杰改行第一趟开车,便可以颇有余地地带给家里一千五百块钱的收入。而且,经商门槛低又途径广。一个人便可以做游击商人,单枪匹马甚至只靠着一张嘴就能如鱼得水,赚的盆满钵满。在经商低门槛、高回报的诱惑下,知识分子便争相改行投入社会经商大潮中。
其次,间接原因是商人社会地位的提高。
改行经商也好,亦官亦商也好,这么多人涌入经商大潮,是不是表示社会对于商人社会地位的无形认可呢?虽说自古以来便有“士农工商”之说,“但到了明清时期,随着商业的发展和社会的变化,出现了‘新四民说’——士商农工”。[2]“士商农工”将商从末尾一下子排到了前面。在张恨水的这些小说中,商人的社会地位似乎得到了大众更多的重视。而商人社会地位的提高又与金钱在世人眼中具有的价值紧密联系。不可否认的是,在张恨水的这些小说中,金钱在世人的眼中是万能的。它除了买到利益、买到享受、买到“温柔乡”之外,甚至于还能买到无形的社会地位。小说凸显了商人的社会地位是怎样在金钱的哄抬下水涨船高的。同时,还表现了商人社会地位的提高与带来经商收益之间的双向流动和相互促进。
可以体现商人社会地位提高的一个表现就是当时社会大众关于西服的一套理论。小说里商人们在社会关系中进行人际交往的时候,有一个必不可少的武器——西服。西门德每次出去谈生意的时候,都是穿着西服。区亚英在自己困窘不堪的时候也不愿意卖掉自己的一套西服。他说“现在社会上不穿套西装,有许多地方混不出去”[3]。有一次区亚雄和区亚英一起去西餐厅吃饭,餐厅的茶房上菜单是先给区亚英看,只因为区亚雄穿的是旧蓝布大褂而区亚英穿的是一身西服。所有只要是发达了的商人出场必是一套西服,以显示他地位的不同。《魍魉世界》里的储子升原只是一个卖熟水的,发迹了之后便是“西装革履,胸垂金表链”的打扮。李狗子原本只是个拉黄包车的,在变成经理之后也“穿了套墨绿底雪花点子的薄呢西服”。几乎在所有人的眼中普遍都存在着这样一个西服理论,只要一个商人“穿一身漂亮的西服”,“便觉得总是可以看得上眼的一个人。”[4]。
世人对于商人社会地位的认可伴随着商人社会地位的提高和某些阶层社会地位的下降,无形中为更多的人走向经商之道增添了助力。《纸醉金迷》里身为公务员的魏端本在去市场买菜的时候,得到了小贩的同情,“把啥子钱?我也是一点同情心吗!”[5]给他割了半斤的肥肉又白送了他一堆菜蔬。甚至因为过于同情他的境遇,还劝他干脆改行做生意得了,“抗战期间,做啥子官?作孽喀。”[6]《魍魉世界》里区家生计陷入困境后,西门德家的女仆刘嫂都劝说着“如今作生意第一好,作官有啥子稀奇。”[7]不经商的人受着社会底层人的同情,转行经商的则摇身一变成为社会上可以说得上话的人。区亚杰改行当司机后给家里带去了一大堆礼物和一千五百块钱,区老太太说“要是知道这样,凭什么我不让他去早当司机!”。[8]卖苦力的杨老幺在成为商人后,原先处处为难他的宗保长再见他就变得缩头缩尾了。还有原本卖熟水的褚子升和拉黄包车的李狗子在商场镀了金后,原先瞧不起他们的人,当面也只得老老实实地唤一声“经理”。《魍魉世界》开头就是西门德去拜访陆神洲的场景。西门德在确定要和西门恭进行交往之前,脑子里的第一反映是“他和蔺慕如谈得很好,此人绝不可失。”[9]钱尚富、慕容仁、柴自明,郭寄从这些小商人想要去攀附蔺慕如,在他面前几乎是唯马首是瞻的模样。黄青萍是西门博士的学生,但是结束学业后却去当了戏子。于是她在西门一家的眼中也算不得个人物,可是在她得了温家二奶奶的喜爱之后,西门一家便对她另眼相看了。原先想要赶走西门德夫妇的房东钱太太在得知西门一家和重庆市上最有钱的温二奶奶相熟后,便由原先的冷漠变为殷勤。不光邀请西门太太来家里喝咖啡吃饭菜摆龙门阵,还一再地挽留西门太太住下不要搬走了。和之前那个处心积虑甚至动用律师来让西门一家搬走的情形是大大不同了。这种情形在《纸醉金迷》里也很常见。因为范宝华是一个很有办法的商人,所以他的身边才会有陶伯笙和李步祥为他鞍前马后。因为朱四奶奶是个很有钱的人,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要跟她打好关系。
社会大众对于穿西服的商人的看重以及对资本商人的攀附等突出反映了商人社会地位的提高,体现出了“新四民论”对商人的肯定,当然也反映了惟利是求和金钱至上的社会价值观的普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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