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总字数:11700字
目 录
摘要 2
1.“有我之境”“无我之境”的内涵 4
1.1前人关于“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观点 4
1.2“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内在涵义 5
1.3“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是否有高低之分 6
2.“有我之境”“无我之境”与境界说其他观点的联系 7
2.1与真景物及真感情的联系 7
2.2与“造境”“写境”的联系 8
2.3与“隔”“不隔”的联系 9
3.结语 10
参考文献 10
致 谢 12
“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在王国维境界说中的地位
贺春敏
,China
Abstract:"Realm Theory" is an important concept in Wang Guowei's literary criticism theory. Under the "Realm Theory", Wang Guowei also marked a number of corresponding categories of art, with my realm and selfless realm as one of its artistic categories, which embodies some contradictory concepts in the "Realm Theory". On the basis of the analysis of previous achievements,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status of my realm and selfless realm in the whole "Realm Theory". On the one hand, this paper analyzes its connotation and comparison, and on the other hand, it analyz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t and the other arguments in the "Realm Theory".
Keywords:“my realm” ; “selfless realm”; Realm Theory ; center
在唐人将佛学“境”的概念引入到文学理论中后,“意境”和“境界”便成为诗学的普遍术语。然各位学者口中之“境”,意义却大不相同。关于境界,王昌龄的《诗话》是关于诗词意境最早的总结,后来严羽在继承钟嵘“滋味说”与司空图“思与境偕”说的基础上提出了“兴趣”说,王国维则认为他所提出的“境界”是古典诗词的本质所在。严羽所谓的兴趣是从由李白、杜甫等人的诗词创作的高峰中总结出来的,王士禛的神韵说主张诗歌语言与内蕴含蓄雅致、意境深远,是对严羽诗歌理论的继承。王国维的境界说也是从先人的诗论观点中重新思索得来,解释得更为详尽,而且它是对文学中处于最深层最本真的理论的思索,是对文学本质的研究。
在境界说的概念下,王国维又标举出几组相对应的艺术范畴,其中对于“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这组概念来说,学界对它的研究是没有具体明确的定论,向来是各执自己的观点。前有朱光潜与佛雏,这二人分别用移情说与“意境”解释“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后有叶嘉莹、夏中义,叶嘉莹先生认为《人间词话》中所说“境界”是指诗人通过景物可以真切感知的世界,夏中义则是从叔本华美学思想的角度来对王国维的境界说作一探讨。前人研究成果颇多,但还未有具体的学术研究在联系其他理论后讨论“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在境界说中的地位。因此,本文拟将在详细论证“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内涵与比较之后,联系境界说中其他观点,以浅薄之作讨论其在王国维整个境界说中的地位。
1.“有我之境”、“无我之境”的内涵
“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内涵关系到诗词境界中主观的心情与意志对于环境中景物的影响,关系到诗词中诗人情感与外在景物互相寄托的方式,对其地位的讨论也应建立在对内涵与外延清楚理解的基础上,因此必须对这两种境界进行清楚的区分。在《人间词话》定稿中写道:“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1]“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是针对境界说中的景物与主观意识的关系提出的。
1.1前人关于“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观点
由于《人间词话》中大部分是王先生对于中国古典诗词作品以及作家的点评,关于文学理论的部分只有短短九则,因此后人学者对于“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观点多是以理论结合王先生对于作品及作家的点评来分析,故所产生的观点也是见仁见智,各执一词的。主要有以下几种观点:1.“意境说”,刘任萍与萧遥天以“意”来解释作品中作者的感受,以“境”来描绘生活中的事物。 2.“心物说”,是从诗人内心之情与客观之景的关系上解释,即诗人的主体情感与外在客观事物的不同关系来阐述。张少康认为《人间词话》中的理论虽是中国传统理论与西方美学交汇的产物,但心物关系是中国古典诗词的核心问题,所以境界说中文学理论仍是针对中国古典诗词中的心物关系。此观点中,“有我之境”是情感化的物,即对事物的描写是以诗人当时的情感表达为导向,“无我之境”是物化的情感,是把作者被触发的情感隐藏于景物之中并通过景物得以真实的表达3.“移情说”,朱光潜在《诗论》中认为两种境界都是通过移情作用来实现的,这种移情作用是指把自我的情感投射到外在的景物中去,是将情感主动外放使得物与我达到同一的境界的一种方式。因此,“有我之境”中的客观事物会有更多被作者改造的可能性,随之带有作者的主观性也就越浓厚,景物的客观性也会相对减少,而无我之境则恰恰相反,是景物与主体意识是以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存在。 4.萧遥天用文字学的角度,即以“境”的本字“竟”来解释“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
除此以外,还有还有许多学者因为王国维思想中包含着外国的理论,便完全的用叔本华康德的美学理论来解释“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甚至有学者认为叔本华的抒情诗理论对王国维的两种境界的区分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对于上述种种观点,笔者认为王国维先生虽受西方美学影响,但作为在中国传统文化熏陶下成长起来的文艺评论家,更多的是受到了中国传统诗作与传统诗论的影响,两种境界仍是对“意境”的延续与新发展,因此对于“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讨论更应该深入地与中国古典诗词相联系。
1.2“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内在涵义
“有我之境”,重点在于真切感受景物过程中意识的表现,将诗人的思绪与情感寄托到被观察的事物中去,使无知无觉的客观事物被赋予表达情感的能力,从而使得诗人与客观事物形成一种互为表现的状态;对于“无我之境”,强调的是诗词中主体的情感与被观察事物之间存在的相通的状态,将诗人的主体意识寄寓在客观事物之上,但这种寄寓的方式则要求将诗人的意识减少,将景物的特征放大,并使其二者相均衡,景物的客观性虽然被放大,但却是利用看似与诗人不相关的景物来反映情感。值得深究的是,“有我”和“无我”是同时进行的,偶尔会有相交的地方,不是绝对的有无之分,它们中始终都隐含着“我”的存在,只不过“有我之境”中诗人的情感会被放大,被诗人赋予了主观色调,盖过了景物自身的客观性。
对于“有我之境”,王国维不仅仅是着眼于作者的主体情感、思想意识,以我观物,既离不开客观现实之景,也必须依赖于“我”这个主体,是由于“我”的情感,驱使“物”去抒写情感。王国维先生尽管对诗词中传达的主体的思绪没有明确阐明,但在他所举的欧阳修和秦观的词句来看,是利用意象来传达诗人的情感。在欧阳修《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的词句中的人与落花的情感交流,秦观《踏莎行·郴州旅舍》一诗中旅馆孤清、春天寒冷、哀鸣的杜鹃、沉沉的夕阳等都是诗人心境的有力表达,浅白的艺术形象中蕴藏着真挚的情感,景与情层层深入,情思之绵长,意境之深远,观物时情感被无限放大,客观的景物都隐含着诗人的情绪,此即“有我之境”。
“无我之境”中的主观意识与客观事物是相平衡的,客观事物不是诗人被触发情感的寄托,而是一种互相平衡且互相依赖的状态。这一“以物观物”的境界,同样有个“我”存在词中,只是这个“我”,在观物的过程中,已经与万物融合,使个体的情感、个性、境遇等完全溶化于客观的物境之中,简言之,这是一个物化的境界。在这里,强调诗人真实情感的同时,更要注重对真实的环境的描写。李长之先生认为:境界即诗词中的世界,它是一个对客观的物质的社会生活的内蕴重新认识与感悟的艺术世界,在读者看来毫无波澜的周遭生活与环境,在文学作品中便是真实的景物与诗人的情感构成的具有审美价值的世界。作品中的世界与现实世界是可以相通的,现实中的景物被描绘到作品中,用来抒发诗人当时的心境与情感。这就似将作者当时的精神生活又复现在读者眼前一般,形成共通之处。陶渊明的《饮酒·其五》和元好问的《颍亭留别》是静安先生解释“我”与“物”关系的最好典范。陶渊明的诗意在告诉读者悠然采菊的自己与抬头望见的南山是相同的状态,诗人悠闲采菊,南山悠然挺立,二者之间相互装点,互为一体。“采菊”这一行为并不是单一的采摘行为,陶渊明独爱菊花,所以这其中包含着诗人采菊时恬淡的情绪、超脱世俗的心理以及对自然的喜爱;“悠然”又写出了作者淡泊安逸、宁静致远的态度,而且南山是陶渊明在劳作时不经意间看见。因此,叶鼎彝在曾提到说,陶渊明的这句诗为世人传颂的原因绝不在描写这两句诗描写的关于采菊或南山这两个意象,好的地方是概括地说出这么一件事,有意无意的点明陶渊明自己的感觉。他既是一个观物者,也是一个表达情感的主体,不过他将自己的位置藏匿起来,不易发觉。这首诗中,陶渊明希望自己也能如菊花般高洁、如南山般悠然挺立、如飞鸟一样自由。意境中充溢着诗人潇洒豁然的人生态度,是诗人站在被客观景物包围的“我”的世界中追求“无我”的境界。在这样的情境中,景物与情感是统一的,看似描写的景物与诗人的关联性不大,却仍能够充分表现诗人的情感。不言情而情自现,此即“无我之境”。
1.3“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是否有高低之分
《人间词话》中说:“古人写词,写有我之境者为多,然未始不能写无我之境,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2]这里,静安先生表明诗词创作史上描写“有我之境”的作者与诗词作品较多,对于有才华的作家仍然可以在这方面有所建树。朱光潜与萧遥天认为境界有高低之分:朱光潜在《诗的隐与显》中说“有我之境”的品格相对于“无我之境”处于较低的位置,[3]萧遥天在《语文小论》中也曾说王国维认为文章最优的境界就是“无我之境”。但是,叶嘉莹认为这二人对于境界的的高低之分的误解是不了解叔本华意志哲学的本质,在《王国维及其文学评论》中就这个问题也作出解答,她提出叔本华的哲学思想是世人将皆受制于意志,所以意志的消失就是哲学的最高抱负。透过此种思想看“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大部分的诗词作品也都会受到被作者的意志左右,对于不受意志支配而独立成诗的作者,自然是王国维先生所说“能自树立耳”之人了。在这里,叶先生认为所谓的写“能自树立耳”是站在叔本华哲学关于“意志”的这一立足点而言的,是指做任何事不受意志支配才是人类的最高志向,它与文学评价没有关系,更无关诗词境界的高低,所以,就《人间词话》中所举的包含“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的诗句来说,是分不出高低来的。简言之,因为诗词中的“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都是诗人情感与现实事物的描写,所以它们中境界是无法比较优劣,而只有境界的大小。
王国维拿宋徽宗赵佶和后主李煜做了比较,同为亡国君主,同是亡国之词,他认为李煜诗词的境界要比宋徽宗诗词境界大,“宋道君皇帝《燕山亭》词亦略似之。然道君不过自道身世之戚,后主则俨有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之意,其大小固不同矣。”[4]同为亡国之词,宋徽宗被俘后写下的《燕山亭》 ,虽然描写了在三月的风雨之下群花散落、四处飘零时引发的“身在何处”的哀叹,但这也只是一位君王远离家乡与旧居时的悲戚的慨叹,感情仅停留在对故国的哀叹与个人身世的悲戚上。李煜降宋后写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既不掩饰自己无限的愁情与时光不复的悔恨又将人生短暂自然永恒的道理深刻地揭示出来,他投入了更深层次的情感。两人在追忆往昔、情难自禁上有相似之处,但与李煜感悟人生短暂与自然永恒的主题比起来,宋徽宗描写自身情感的境界要小得多,因此,王国维先生认为李煜的眼界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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