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伍尔夫小说的空间叙事

论文总字数：27591字

摘 要

空间建构是弗吉尼亚·伍尔夫作品中的显著特征之一。作为“意识流”小说的代表人物，伍尔夫打开空间实践创作的大门，以人物对现实世界的主观反应作为她所关注的内容，呈现出开放性和异质性的特征。在面对传统小说叙事方式时，通过拆解传统框架，引入截然不同的叙事手法来重新建构一个充满生命力和奇迹的文学空间。依托感官印象、内心独白、自由联想等手法搭建起文本的框架，巧妙地将“自我”情感转化为“瞬间静止的画面”。为进一步彰显空间画面，伍尔夫还创造性地运用色彩、线条等一系列手法来堆叠小说中交错复杂的空间结构，使其呈现出诗意化的人生。同时，作为女性作家的伍尔夫，她敏锐地意识到性别身份的差异，从性别空间探讨生存价值与政治问题，为女性的出路提出一番自己的见解。本文拟从这三方面入手，缓缓追随伍尔夫思维的足迹，探寻她特殊魅力的精神世界。

[关键词]弗吉尼亚·伍尔夫；空间叙事；存在的瞬间；阿莱夫式迷宫；女性空间

[Abstract]Space construction is one of the obvious feature in Virginia Woolf ’s novels .As the representative figure of "stream of consciousness novel" , Woolf opened the door of the creative space practice, took people subjective response of the real world as the content which show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openness and heterogeneous she focused on .In the face of narrative way in traditional novel , Woolf tried to dismantle the traditional framework and introduce the different narratives to construct a literary space which filled with vitality and miracles .Relying on the sensory impressions, interior monologue and free association ,Woolf set up the framework of text and converted "self" emotion into "instantaneous static images skillfully .In order to reveal the space frame, Woolf also creatively used the color ,line and a series of methods to stack the complex crisscross spatial structure to present a poetic life .At the same time, as a female writer, Virginia Woolf was keenly aware of the differences of gender identity to explore the survival value and political issues ,and helped the women look the way out of inequal world .The article wants to follow the progress of Woolf ’s thinking from this three aspects to explore for her special charm of the spirit world.

[Key words]Virginia Woolf ,spatial narrative ,moments of being ," Aleph " maze ,female space

目录

绪论 4

一. 伍尔夫小说的空间实验 4

（一）“存在的瞬间” 5

1. 向“真实”靠拢的瞬间 5

2.“有意味的”瞬间 6

（二）“阿莱夫式”的叙事迷宫 7

1.“阿莱夫”的困境 8

2.《墙上的斑点》：“阿莱夫”的倒影 9

二．空间建构下的视觉召唤 10

（一）空间化叙事画面的“三缪斯” 10

1．某一节点的“最富于孕育性的瞬间” 10

2．时空并置中的纲领性叙述 11

3．时间“消解”背后的循环往复 11

（二）《海浪》：文字空间下的视觉召唤 12

1.色彩的幻变表达情感流向 12

2.线条的张弛象征诗意化的人生轨迹 14

三.伍尔夫的空间性别意识 14

（一）《一间自己的房间》：“妇女写作”问题 15

（二）《三枚金币》：“局外人”的生存空间 16

结语 18

参考文献 19

致谢 22

绪论

现代科技文明的飞速发展，物质与精神的高山逐渐崩塌，失落的文明空间、衰颓的精神世界、囚禁的思想牢笼，旧的社会体制、伦理道德秩序正在消融，新的规则尚未建立，迷失于混乱无序的社会空间中的人们寻找不到迷宫的出口，焦灼地原地兜转。作为20世纪现代主义与女性主义的先锋、布卢姆斯伯里派(Bloomsbury Group)的成员之一，英国意识流小说家、文学批评家和文学理论家弗吉尼亚·伍尔夫敏锐地意识到“理性”、“神性”以及内隐的“动物性”之间存在的分歧。伍尔夫认为，价值观念的变革、衡量尺度的翻新，往昔的“神性”被拉扯下神坛，焦虑也随之产生，缠绕在现代人精神世界的方方面面。因此，怀疑成为现代西方人“救命的稻草”，尽管它未必可爱，然而有益，因为它是坦率真诚的。^[1]为摆脱传统叙事的困境，伍尔夫依托于感官印象、内心独白、自由联想等手法搭建文本的框架，巧妙地将“自我”情感转化为“瞬间静止的画面”，那么“‘纯粹时间’根本就不是时间——它是瞬间的感觉，也就是说，它是空间。”^[2]为进一步彰显空间画面，她还创造性地运用色彩、线条等一系列手法来堆叠小说中交错复杂的空间结构，呈现出诗意化的人生。同时，作为女性作家的伍尔夫，她敏锐地意识到性别身份的差异，从性别空间探讨生存价值与政治问题，为女性的出路提出一番自己的见解。

伍尔夫早已成为英国文学界研究的焦点，随着理论的深入，探析视角与研究方法也不断翻新，可划分为女性主义及女性作家群体研究、现代小说的叙事创新、跨学科性和理论性研究、空间政治研究这四种类型。其中，空间视角作为研究方法的后起之秀，逐渐成为国内外学界探讨的热点。国外研究界对伍尔夫作品所建构的空间经历了文本内容的历史考证、空间表征的意义探析以及空间政治的理论阐释这一系列的过程。深受国外的影响，国内学界的研究方向与其殊途同归，并在空间建构这一方面努力寻找新的突破口。纵观伍尔夫空间叙事研究，学界呈现出开放多元的特征，从政治、社会、后殖民、文化等视角剖析伍尔夫小说对文明、私人/公共领域、侵略、主体的述评逐年增多，然而无论是早期对女性主义思想的阐释或是对现代主义创作形式的批评还是当下杂合众多领域的跨学科研究，都或多或少地存有片面性，要么一味地强调伍尔夫小说中男性政治压迫下的女性反抗，认为她是女权主义杰出的代表者，要么聚焦作家的精神世界，努力寻找意识叙述视角中的文章结构与文本隐喻的内涵，彰显伍尔夫杰出的文字驾驭能力和深刻的哲学思想。

本文将以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四部意识流小说（《达洛卫夫人》、《海浪》、《到灯塔去》、《墙上的斑点》）、两篇文学论著（《一间自己的房间》、《三枚金币》）、以及多篇文学随笔为研究文本，同时结合有关作家生命历程与思想演绎的研究述评，试图运用“存在瞬间说”、“阿莱夫式”迷宫寻找伍尔夫小说中搭建的时空叙事桥梁，挖掘时空画面下呈现的诗意化人生，以现代人普遍存在的生存焦虑为背景，从整体上把握伍尔夫塑造的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鉴于作者从女性视角构建的空间文本，本文尝试从性别政治角度去解读女性生存空间与女性独特的精神世界，将二者融于一体，在理论下叙述文本，在文本中演绎理论，窥探人物内心意识流动以及人物的生存状态，从而寻找伍尔夫在混乱时代中试图重建心灵秩序的努力。

1. 伍尔夫小说的空间实验

不同于传统的叙事模式，伍尔夫接受桃乐赛·理查森的观点，认为“现代的思想内容，一定要用现代的艺术形式来加以表现，方能丝丝入扣，不至于互相脱节......内容融化于形式之中，构成一个有机整体，在整体中的两个因素，是紧密结合不可分离的。”^[3]同时，异于19世纪的现实主义小说家或自然主义小说家，伍尔夫赞同弗赖伊的观点“文学艺术与生活之间的关系不是直接的而是间接的。”^[4]艺术家只有打破日常生活固定程序的局限性，摆脱对客观现实世界的从属地位，即使想象作为物质的附属产品，但它的形态比现实更丰满、更具特色。正如在《班奈特先生和布朗太太》里，伍尔夫期待的不是威尔斯、班奈特、高尔斯华绥等爱德华时代的作家所展现的细致入微的外在描写——他们过分强调躯体而忽视了心灵，而是用乔伊斯的“猥亵”、艾略特的“粗俗”去建构的这些“即兴的、晦涩的、破碎的、失败的东西”，将“布朗夫人”从飞驰而去的火车上“拯救出来，表现出来，把她放在她与世界的高超关系之中公诸于世”，“因为她就是我们借以生活的精神，就是生命本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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